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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李诚的咆哮，和手机里不断弹出的99+条辱骂信息，我一条都没有看，一条都没有回复。
我只是平静地从李诚手里拿回我的手机，然后当着他愤怒的目光，将家庭群设置成了免打扰。
整个世界，瞬间清净了。
“你……”李诚被我这个举动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理他，径直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然后，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张姐，这么晚打扰你了。”
电话那头，是我大学时的闺蜜，张岚，现在是市儿童医院的护士长。
“月月？出什么事了？”张岚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打听个事。我小姑子的儿子，叫王宝，三岁，刚刚是不是送去你们医院儿科急诊了？说是高烧抽搐，情况很严重。”
李诚听到我打电话，愣了一下，也跟了出来，站在不远处死死地盯着我。
“你等一下，我帮你查一下系统。”张岚的语气很干练。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键盘敲击的声音。
等待的时间里，客厅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李诚的呼吸粗重而急促，充满了不安。
大概过了半分钟，张岚的声音再次传来。
“查到了。王宝，三-岁，半小时前进的急诊。诊断是普通病毒性感冒引起的高热惊厥，小孩子常见症状，没那么吓人。已经做了退烧处理，现在体温降下来了，孩子也醒了，正在留院观察。没什么大问题，明天早上就能出院。”
我握着手机，听着张岚清晰的讲述，内心没有丝毫意外。
“那……费用呢？”我故意问道，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李诚听清楚。
“我看了下，检查、用药、加上一晚的观察床位费，总花费预估在800块左右。怎么了？需要什么五万押金吗？我们医院没这个规定啊，高热惊厥哪用得了这么多。”张岚有些疑惑。
“没事了，张姐，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客气什么。”
我挂断电话，客厅里一片死寂。
李诚的脸，比刚才还要白，白得像一张纸。
我没有给他任何缓冲的时间。
我点开微信，让张岚把刚才她看到的内部系统诊断截图，打上码之后发给我。
很快，一张清晰的截图就传了过来。
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这张截图，甩进了那个刚刚还沸反盈天、对我口诛笔伐的家族群。
然后，我按住语音键，用最平静的语气，录了一段话。
“我刚托朋友问了，孩子没事就好，大家不用担心了。”
“不过我有点好奇，800块就能治好的病，为什么要借5万块的‘救命钱’？”
“莉莉，是不是除了给孩子看病，还遇到了别的什么难处？比如……又看上了哪款新包包？还是又想换辆什么新车？”
语音发送成功。
刚刚还像菜市场一样热闹的家族群，瞬间，鸦雀无声。
像是被人按下了静音键。
我甚至能想象到，群里那几十号人，此刻正瞪大眼睛看着那张医院账单截图，和我的那段语音，脸上的表情该有多么滑稽。
几秒钟后，群里出现了几条“xxx撤回了一条消息”的系统提示。
是之前骂我骂得最凶的几个亲戚。
他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的反转来得如此之快，证据如此确凿。
我把手机扔在茶几上，抬眼看向李诚。
他呆呆地看着我的手机屏幕，嘴巴张了张，又合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羞愧、难堪、愤怒、不可置信……所有的情绪在他脸上交织，最终，只剩下一种被愚弄后的苍白和无力。
骗局被当众揭穿的场面，真是极度舒适。
我看着他，冷冷地开口。
“现在，你还觉得我恶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