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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不然呢？
难道他真的认为，我会爱上一个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快的情场浪子？
沈彦英俊的五官，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愤怒的声音从牙缝里迸出：
“所以，你对我千依百顺，只是因为我与他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所以，你现在要跟我离婚，是因为我眼角留疤，不再像他了？”
沈彦松开我，踉跄着后退两步，近乎病态地笑出声：
“替身？
“你竟然敢拿我当替身？”
他发疯般踹倒身侧的椅子。
又捞起桌面的花瓶，狠狠掷到地板。
不出一会儿功夫，整个客厅被他砸得惨不忍睹。
终于觉得累了，他才喘着粗气，倚在墙面点烟。
他手抖得厉害，点了好几次，才将烟点燃。
紧皱着眉头，烦躁地抽了两口，吐出大片烟雾。
我这才开口：
“解气了吗？如果解气的话，就让律师拟离婚协议吧。”
他如刀刃般锐利的目光扫向我，冷笑着反问：“解气？”
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将我推到墙面，禁锢住。
夹着烟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猩红着双眼说：
“项暖，是你让我沦陷在你的温柔里、让我爱上你。
“现在却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我他妈只是个替身！
“项暖，你怎么敢的啊？
“解气？呵，就算掐死你，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说，他爱我？
我像看疯子一样看他，
“沈彦，你觉得我会信你说爱我吗？
“别发疯了，赶紧叫律师拟离婚协议。
“往后没我霸着沈太太的位置，你那么多情人，想娶谁回来都可以！”
“闭嘴！”他一拳砸在我脸颊旁的墙面上，因为用力，指骨咯吱作响。
看得出，他是真的恨不得掐死我。
我抿唇，不再吭声。
他赤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我。
沉默地对峙半晌，他才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却满满都是自嘲与酸涩：
“是啊，谁会相信我是真的爱上你了，连我自己都不敢信。
“明明我那么讨厌你，讨厌到巴不得你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但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永远义无反顾地包容我、支持我。
“不论我对你多坏，你总是对我笑。
“我从不敢告诉你，其实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尽管我不想承认，但我好像，早就对你心动了。
“那晚我醉了，把你抱在怀里，几乎忍不住想推倒你、占有你。
“但一想到，你是奶奶强塞给我、用继承权逼我娶的，我仍心有怒意。
“我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威胁，所以态度恶劣地推开了你。”
他的嗓音渐渐低下去，
“这些日子，我努力强迫自己不去想你。
“可是越想忘记你，你就越是会出现在我脑海。
“所以我又去找邱棠，我以为可以利用她忘掉你。
“可我低估了你在我心里的分量。
“你说要离婚时，我感受到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慌张。”
他抬眸看我，眸中竟似有泪光闪烁，神色落寞至极：
“现在你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你从头到尾都没爱过我。
“你每次温柔看我时，都是透过我去思念另外一个男人。
“你对我的体贴关怀，只是把我当他的替身。
“项暖，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伤心啊？”
说到最后，他连嗓音都在颤抖。
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隔了会儿，才艰涩开口：
“将你当作替身这事，是我的错。如果你介意，我可以道歉。
“但这两年，我给你当牛做马、任劳任怨，你也没吃亏，不是吗？
“这个错误是从我开始的，就由我来纠正。
“沈彦，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他眼眶泛红，恍惚地笑了一下：“到此为止？”
抓起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嗓音嘶哑道：
“项暖，你已经在我心里了，要我怎么放开你？”
我没想到，到最后，不肯放手的，竟然是沈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