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桃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站在门口。
那沈希涵人呢?
傅瑾年呼吸都结了冰。
他连老爷子的寿宴请柬都揉碎了,满脑子只想着查希涵和女儿的下落。
江书桃挽着他手臂甜笑:
“我终于能堂堂正正来傅家了。”
傅瑾年手指掐得她腕骨发青:
“谁准你来的?”
“希涵人呢,她和西西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她之前都把婚戒寄给我了。”
江书桃疼得倒吸冷气,声音有些发抖:
“我以后就能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了。”
“再也不用,假装是沈希涵,瑾年你不开心吗?”
希涵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他?他不相信。
傅瑾年一把掐住江书桃下巴:
“就你这种赝品,也配说光明正大?”
江书桃不明白,曾经连她手指划破都要亲自包扎的傅瑾年,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她。
她声音发颤:
“你说过...我是你最完美的作品。”
傅瑾年冷笑一声:
“再完美也是复制品。”
“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和那九十八个复制品不一样吧?”
傅瑾年一脚油门冲到沈希涵公寓,指节叩门叩到发红,没人应。
转头又飙到医院,护士头也不抬:
“老爷子昨儿就被接走了。”
“至于沈小姐?她最后一次签字都是半个月前了。”
傅瑾年翻遍了所有沈希涵可能去的地方,一无所获。
他突然想起那天电视里的新闻,立刻拨通快艇队的电话。
队长满脸困惑:
“少夫人那天亲自来给我们放假啊...”
“兄弟们还庆祝来着,难道出事了?”
傅瑾年语气急切:
“她眼尾有没有那颗痣?”
电话那头迟疑了两秒:
“痣?没...没有,倒是妆化的很重,看上去很年轻。”
希涵从不用这么重的妆,会往脸上糊这么厚粉的,只有江书桃。
所以那天悬崖下压根没有生机,他却硬逼着她往下跳。
现在才明白,那是他亲手把妻女推向了死路。
傅瑾年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长鸣。
江书桃的眼泪是假的,会有人救她们是假的。
只有希涵和女儿再也回不来的消息是真的。
烈日当空,傅瑾年却浑身发抖。
像被人当头浇了一桶冰水,从骨头缝里渗着寒气。
今天本该是祖孙三代围坐在老宅的餐桌前。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自己的妻女,阴阳两隔。
停尸间冷光下,傅瑾年盯着白布下那一大一小。
大的被海水泡得面目全非。
小的头发上还别着那枚草莓发夹,去年他亲手别上去的。
“等爸爸不忙了,七夕节那天,爸爸妈妈带我去坐摩天轮好不好?”
女儿的声音还在耳边,
可此刻她们安静地躺在那里,再也不会软软地喊爸爸,也不会温柔地唤他阿瑾了。
傅瑾年再也迈不动步子。
地上散落着女儿的粉色小书包。
还有沈希涵的医师证。
那是她通过心外科主治考试那天,拽着他就往人事科跑:
“以后每天一起上下班好不好?我要盯着整形科那帮小护士。”
傅瑾年脸上泛起笑意:
“傅太太,你这是要查岗?放心好啦。”
“不过现在,先回家陪西西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