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要一起陪我长大!"
女儿在生日蜡烛前许愿。
沈希涵当时笑着捏她鼻子:
"那你要监督爸爸别总加班。"
后来女儿吹蜡烛时,蜡油滴在许愿的医师证上。
他悄悄把烫坏的证件照藏进钱包。
全院都知道傅医生钱包鼓囊囊的,谁都知道里面藏着两张笑脸。
他总主动翻开给人看:
“这是我太太,这是我闺女。”
说这话时,金丝眼镜都挡不住他眼角的笑纹。
我拼死扑向海里抓住女儿,浪头砸得肋骨都快断了。
手指死死抠住礁石缝,指甲掀翻了都感觉不到疼。
直到陆堇安把我们从浪里拖出来。
再睁眼满耳都是陌生方言,这才发现自己如今;身处异乡。
陆堇安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哭红了眼:
“你再不醒,我就把这家医院炸平。”
我死死攥住陆堇安的手腕:
“我女儿呢?她是不是…”
他只是闷头查看我的伤口,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
从前我咳一声他都紧张得不行,现在却像聋了似的。
“陆堇安!”
我一把掀翻药盘。
他这才抬头,眼里全是血丝:
“在重症监护室。”
我抓着他的袖口说不出话。
陆堇安立刻抹掉我脸上的泪:
“别怕,意大利最好的私人医疗队已经在路上。”
“小丫头命好得很,你放心,谁都带不走西西。”
我拽着陆堇安往重症监护室冲。
玻璃那头的小小身影躺在苍白的病床上。
西西眼角突然沁出一滴泪,她听见我的声音了。
陆堇安突然从背后环住我。
“别太担心,罗马来的专家说了。”
“最多三天,西西就能睁眼。”
我刚要开口,他已经走到走廊拐角,拿着手机在联系什么人。
一旁的护士走过来和我搭话。
她告诉我,那几天我们没醒的时候,陆堇安整夜整夜地守在病房外。
护士说他就靠在那把折叠椅上,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眼睛熬得通红,却死活不肯合眼。
有次小护士来换药,看见他正用匕首削苹果。
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半点没断。
他头也不抬地说,
“要是她们醒了想吃…”
护士一脸艳羡的打趣道。
“陆先生看您的眼神,像守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们哪知道,这个现在寸步不离守着我的人。
是二十年前被我爸拿着猎枪赶出家门的少年。
那年我们十六岁,他总翻后墙给我送沾着露水的野樱桃。
直到他父亲带着黑衣保镖闯进我家客厅,我才知道他是意大利黑手党唯一的继承人。
“西西里不需要软弱的感情。”
他父亲当着我爸妈的面,用枪托砸碎那篮樱桃。
我被妈妈锁在阁楼,听见他在院子里跪了一夜。
第二天只剩墙头一滩血,和半截被子弹打断的樱桃枝。
后来我家连夜搬离小镇,连毕业照都没来得及拿。
妈妈只说:
“除非他死了那个爹,否则这辈子都别想!”
直到校友会上遇见傅瑾年,他抱着一大束玫瑰拦住我的去路:
“沈小姐,请给我一个机会。”
此后整整一年。
他每天雷打不动地出现在我家门口,口袋里永远备着我爱吃的牛轧糖。
我才把那个装满樱桃核的铁盒,埋在了老宅的枇杷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