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陆柏舟才来找我。
彼时我正在整理他过去十年送我的礼物。
十六岁圣诞节他亲手缝的情侣娃娃、十七岁生日他熬夜叠的一万只千纸鹤、十八岁为了向我告白而拍的999张示爱照片……
全被我装在了纸箱里打算扔了。
陆柏舟白了脸色:
“知知,你不要它们了吗?”
我轻飘飘扫了眼他脖颈间的吻痕,转移话题:
“家里放不下了。”
拙劣的谎言。
陆柏舟却信了。
他放松下来,顺着我话题继续道:
“也好,等婚房收拾出来,就把这些都放进专属收藏室里。”
我哑然失笑,他还不知我已经和江随野领完证了。
见我笑,陆柏舟以为哄好了我。
他从怀里掏出一条新买的翡翠吊坠。
“知知,昨天事出紧急,我是不得已才把吊坠抵在那里的。可我今天想去赎回的时候,被告知已经有人拍走了。正好现场有这条新的,我看和先前那条差不了很多,我就拍了下来。”
我敷衍点头,不去在意这条的成色抵不上我家传家宝的千分之一。
反正原先那条已经被江随野抢先拍下了。
这时手机日程表跳出提醒,是拍婚纱照的日子。
陆柏舟显然才想起来,神色一僵。
很快又强颜欢笑拉着我出门:
“婚纱店说特意为你定制的那批婚纱都到了。我的知知,一定会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我没拒绝,因为我知道有舒梨在,今天这个婚纱照一定拍不成。
果然,车刚到半路,舒梨就给陆柏舟打来电话:
“柏舟哥哥,我刚刚想救小猫,结果被卡在树上下不去了。你可以来帮帮我吗?”
和过去的无数次一样,舒梨用娇滴滴的软糯语气说着可笑的借口。
前世的陆柏舟肯定不会答应,还会骂她神经病。
可如今,他深邃的眉眼里却闪过担忧和紧张。
但他看了眼我平静的脸色,还是忍痛拒绝:
“我现在没空,你喊别人——”
然而不等他说完,电话那头却传来舒梨的一声凄厉尖叫。
陆柏舟闻声脸色骤变,再也顾不得其他,紧张地朝电话那头呼喊:
“梨梨?宝宝?!”
他满心担忧舒梨的情况,浑然不知自己说漏了昵称。
这时电话中断,他急得满头大汗,果断将我赶下车:
“棠知,要不我们今天的婚纱照拍摄改期吧?我突然想起来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他胡诌完借口后忙掉头离开。
看着车辆驶向和***完全相反的方向。
我嘴角勾起嘲讽笑容,打车去了婚纱店。
婚纱照还是要拍的,只是新郎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