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清雪身体不适,需要人照顾,偏偏挑这种时候叫我回来。”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我苍白的脸,没有丝毫怜惜,反而带着一丝责备。
“殿下,未免太过自私了。”
自私?
或许吧。
但好在,以后再也不必了。
他再也不必为了应付我的“传唤”而感到烦躁,再也不必在我与林清雪之间艰难抉择。
他若知晓我此刻的心境,想必,会很高兴吧。
伤口初愈的那日,天气晴好。
我正倚在窗边,看着庭院里新抽芽的柳条。
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这份宁静。
林清雪来了。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宫装,本是清丽的面容,此刻却因怒意而微微泛红。
“公主殿下!”
她一进门,便带着质问的语气。
“就因为沈烬在危急关头先救了我,您就罚他跪了整整半个月?”
“您未免也太嚣张跋扈,不近人情了!”
我懒懒地抬起眼皮,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打量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第一,他跪,是他自愿。”
“第二,他该跪,因为他身为我的贴身侍卫,却未能尽到护卫之责。”
我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视线扫过她略显慌乱的眼眸。
“第三——”
“你一个罪臣之女,侥幸留在宫中为婢,不思谨言慎行,反而跑到我长乐宫门前大声喧哗,指责当朝公主。”
“林清雪,你倒是说说,究竟是谁,嚣张跋扈?”
林清雪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红白交错。
她父亲当年犯下重罪,举家流放,她是因太子哥哥的庇护才得以留在宫中,这向来是她不愿被人提及的隐痛。
“殿下!”
沈烬不知何时起身,快步走了进来,挡在了林清雪身前,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责备和维护。
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不赞同。
林清雪的身份,宫中人尽皆知,却无人敢在明面上提起。
一是忌惮太子,二是……或许也忌惮沈烬。
她仗着太子的宠爱和沈烬的维护,向来自视甚高,哪怕只是个宫女身份,也活得比许多低位嫔妃还要体面。
她似乎忘了,这份体面,是谁给的。
而我,恰恰是最不需要顾忌这些的人。
被我毫不留情地揭开疮疤,林清雪恼羞成怒,眼角的余光瞥见身前挺拔的沈烬,仿佛找到了底气。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缓缓露出一抹夹杂着得意与挑衅的笑容。
“是,我身份低微,比不得公主殿下金枝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