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娘也假装没看见,自顾自地睡去了。
“说好了,明天起你得付三顿酒钱!”
“好来,五顿我也愿意!”二狗子嬉皮笑脸的说着,不顾嫂嫂的哀嚎,把里屋的门狠狠的从里面关上。
还没到早上,我就听见外面乱成了一团,就好像鬼子进村了似的。
我揉着惺松的睡眼出门一看,才得知,原来是嫂嫂逃了!
那天,我娘我哥发动了全村人去找嫂嫂。
不,准确地说,是全村中我们家族的人,大概有十几个吧。
我原本以为我们家在村里是不受待见的,没想到在这时候竟有这么许多人愿意帮忙,还真挺意外的。
后来我才知道,村里像我哥这样的情况也算不少,大家已经约定俗成了,谁家的媳妇逃了,就算翻遍周边十几座大山,也要把她给挖地三尺找出来!
嫂嫂便是从这么一座大山里被寻到的。
她迷了路,掉进了陷阱里,看到我哥的时候简直可以用绝望来形容。
回来后,她不可避免地又遭到了暴打,而且是轮番的暴打。
我哥把她吊在房梁上,用鞭子不停地打。打累了歇歇,歇够了再起来打。
“我让你跑!你跑呀,你倒是跑呀?”
嫂嫂被打得奄奄一息,就连娘都看不过去,拽着我哥让他这么着得了。
我知道,我哥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觉得他属于男性的唯一一点尊严都被碾压冒犯了,在全村人面前都没法抬起头来。
自家的女人想逃,那是多么可耻的事呀!
好在我娘到底把他给制服了,他才没做出更加绝情的举动。
我娘是这么劝他的,“我看这个货是个不中用的,生孩子难得很,不如就用来替咱赚点钱吧。”
我哥明白她的意思,嘿嘿笑了几声,到底算是消停了。
连续休息了七八天,嫂嫂才算缓过来,总算能下地走点路了。
不过她那跌跌撞撞的样子,仿佛一个醉鬼,再没了最初的婀娜美丽,越发叫人厌恶起来。
从此,她白天被锁在灶屋,晚上被锁在里间。
晚上呢,她不仅得叫我哥满意,还开始陆陆续续地服务起其他人来。
我就撞见过除了二狗子以外的男人,半夜出来如厕过,一般都是单身汉,甚至有年迈的老头儿。
当然,还有村里几个吃里扒外的角色。
其中,还包括那个死了杏儿后,就再也没人肯跟他的李老头。
大概是能为我家得些利益吧,我娘和我哥不再暴打嫂嫂,给她的饭食多少也好了点。
这么着,两三个月过去了。
我再去看嫂嫂的时候,发现她形销骨立的,就跟行将枯槁的木头似的。
她很安静,安静得就像那井里的水,毫无丁点波澜。
我以为这样的生活会这么一直持续下去,谁成想,我娘发现嫂嫂怀孕了!
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这是我娘我哥朝思暮想的事儿,可一旦成真了,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天,我就在屋外听见他两个吵起来。
“我早就说了,让你再等等,再等等,你就是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