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疑惑地挑眉:“你不知道?周林辰下周就要飞英国进修艺术设计了,这可是他等了五年的机会!”
她感慨地拍了拍商十鸢肩膀,“他跟我们这些世俗的人可不一样,身上有着文人的风骨。而且去读书、有志向是好事,只是以后怕是难再聚喽。”
商十鸢的瞳孔猛地收缩,她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将我拖到走廊拐角。
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照得她眼底血丝分明:“留学?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瞒我?我们每天住在一起,你怎么能——”
“哦,我收到录取通知时,你正忙着陪陈劲生过生日。”
我抽回手,后退半步拉开距离,“看你们在海边放烟花那么开心,实在不忍心打扰。”
她的喉结剧烈滚动,脸上浮现不自然的赧色:“我们只是朋友……但不管怎样,这种事你应该跟我商量!”
这句话让我想起三个月前,我兴奋地分享设计获奖的消息,她却头也不抬地回了句“什么野鸡奖,花钱的吧。”
沉默中,她艰难地开口:“要去多久?”
我攥紧口袋里的机票,声音平静:“两年。”
其实不止两年,但此刻不想跟她解释。
“两年?!”
她踉跄半步,伸手想拉我,却在指尖触到衣角时僵住。
就在这时,包厢门突然被撞开,陈劲生醉醺醺地扑进她怀里,香奈儿五号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商十鸢慌乱地撑住他肩膀,目光却死死盯着我:“他喝多了,我们平时不这样的,林辰……”
“我知道。”我微笑着点头,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陈劲生却突然抬起头,眼尾泛红地呢喃:“师妹,我好难受……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他纤长的手指缠上她的细腰。
而她僵在原地,苍白的解释在酒精味里显得格外苍白。
陈劲生呼出的酒气扑在商十鸢颈侧。
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终究没推开那双环住她腰的手臂。
我记得我们结婚那天,她曾皱着眉推开满身酒气的我说 “闻不得这味道。”
但此刻却任由陈劲生倚着她,指尖还虚虚扶着他的背。
商十鸢越过陈劲生肩头看向我,眼神带着讨好:
“你先等等,我送他上出租车就回来,我们一起走?”
话音未落,陈劲生突然低低呜咽一声。
然后整个人软软倒进她怀里,发梢扫过她泛红的耳尖。
我攥紧手指,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
“不用了,看他这样离不开你,我自己能回去。”
不等她开口,我转身向包间里的同学们道别。
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响格外清脆。
商十鸢追了两步,却被陈劲生拽住袖口。
他歪着头呢喃:“师妹…… 别走……”
声音娇软得像只撒娇的猫。
我推门而出时,最后一眼看见她被扯得踉跄的背影,像极了无数个被打断的约会夜晚。
代驾平稳行驶在高架路上。
路灯的光晕在车窗上晕染成模糊的光斑。
喉咙发紧得难受,抬手抹了把脸才发现不知何时已满脸是泪。
想起有一年跨年夜,我们也是这样挤在出租车后座。
她把我冻僵的手捂在怀里,笑着说 “以后每个冬天我们都要这样互相取暖。”
手机震动起来,商十鸢的消息跳出来:
“他吐了一身,我帮他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