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是重情义的汉子,纵然对你再有觊觎之心,只要他哥哥还在,他就不会迈出那一步,如今看来,需得让武大先死。”
潘金莲一愣。
王婆接着道:“俗话说得好,兄终弟及。只要武大一死,我从中撺掇,让武松娶了你,事情,也就名正言顺了。”
“干娘好计策。”潘金莲道。
王婆又道:“只有一事最难,咱们怎么杀武大?”
潘金莲道:“杀?大可不必,干娘不闻‘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悬剑斩愚夫,明里不见人头落……’”
“暗里教君骨髓枯!”
“正是。”
三天后,武大郎死了,死于马上风。
潘金莲得意问道:“干娘,奴家这活儿做得如何?”
王婆道:“随风潜入夜,杀人不用刀。纵然是荆轲再世,也对娘子望尘莫及。只不过,毕竟死了老公,你还是再哭几声为妙。”
潘金莲于是再度嚎啕大哭,干打雷不下雨。
随后,街坊邻里全都来了,有人去县衙门通知了武松,武松到家,看武大郎,士别三日,早已经认不出来了:“哥哥,哥哥啊!我跟你说什么来着!”
可此事毕竟丢人,武松也不想闹腾,连夜让人收拾了遗体,第二天就火化了。
当天下午,王婆对潘金莲道:“娘子,武松刚死了哥哥,此时神志不清,咱们得趁热打铁。”
“这铁怎么打?”
“第一,武大郎已死,他没了心结,第二,你那艾艾之声流传于全县,武松想必早已经按耐不住,因此,咱们只需拱一把火,他便能烧起来。”
“怎么拱火?”
“下药。”
晚上,潘金莲声称感谢王婆帮忙料理武大郎的后事,要摆酒谢她,让武松作陪。
武松没法推脱,三个人又坐到了一个桌上。
武松一直不说话,气氛很尴尬。
王婆卷了根旱烟,递给武松:“来根华子。”
武松一愣:“什么是华子?”
王婆道:“烟叶乃草木之精华,简称华子。”
武松接了过来,抽了两口,又不说话了。
王婆看着他,忽然拿起酒杯,说道:“大娘说句话,我提一杯。是通过金莲,认识了武都头,今天能坐在一起,那就是缘分。是吧,我这个人,刚接触,你也不太了解我,是吧,咱们以后呢,还有很多机会,是不是啊,咱们呢慢慢处,咱把酒都倒上,行么?”
武松听她说得诚恳,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端酒说道:“王干娘,那天我年轻人不懂事,骗你,偷袭你一个老人……”
王婆止住他:“武兄弟,过去的事不要再提,我干了,你随意。”
武松见状,也陪了一杯。
王婆叼着烟,长舒了口气,潘金莲道:“王干娘酒量不输当年。”
王婆笑道:“老了,不行了。”
潘金莲道:“奴家忘不了王干娘当初刚来紫石街时的风采。”
武松看着王婆,问道:“什么风采?”
潘金莲笑:“叔叔不知道,想当初……”
王婆接过话,竟自己唱了起来:“想当初,老娘的茶馆,才开张,拢共才有十几个桌,七八条凳。遇城管追得我晕头转向,多亏了潘金莲,让我水缸里面把身藏……”
武松不明觉厉,心里道,这个女人不寻常。
可正在此时,他觉得不对:“我怎么头晕?”
王婆不动声色:“八成是累的。”
武松手捂着额头,看了一眼酒杯,叫道:“不对,你们在酒里下了药!”
王婆嘴脸一换,对潘金莲道:“娘子,他总算是中了咱们的计了。”
武松扶着额头,要倒下去,却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这药劲儿,不像是要他倒下去。
潘金莲笑道:“叔叔不用怕,我们只给你下了一点蒙汗药,更多的,是另一味药。”
“什么药?”
“春药。”
武松一惊,终于明白过来,为何自己明明浑身发软,体内却又有股邪气,几乎要爆炸。
王婆对潘金莲道:“娘子,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武松又一惊:“王婆,怎么你也……”
王婆笑道:“金莲早就许诺过,如果拿下了武都头,要让老身先尝尝鲜!”
武松看着王婆,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