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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们走远,我再也忍不住,一路狂奔。
昨天的后院很显然被人急匆匆踩踏过一遍,顺着足迹找了过去,那口诡异的水井已经被九根粗钢筋条连地封了起来。
而旁边的大槐树,多了个很明显刚刚被填平的土坑!
我蹲下身,两指捏了小撮泥土细细嗅闻。
忽然,身后的风声急促,我就地一滚,只听「咚」地一声闷响,棒球棍狠狠砸在了身侧。
转头对上刚刚说话的男人,还有其余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聚拢过来的。
此刻阴恻恻地围了一圈,看着我。
「小姑娘,乱跑,可是要出事的。」
我四下扫了圈,管家乔叔不在了。
心中陡然升起不祥的预感:难道要毁灭掉其他的证据?
还是……对别的同学下手了?!
「闪开。」我说。
无论如何,必须尽快回去叫醒其他人。
「可惜了,长得怪好看的,这白嫩秀气的小脸蛋,啊?」
有人咧着嘴上前摸我,却被我一个顺臂游身贴了上去,扣住手腕反侧用力一掰,随即飞踹出脚,正中胸口。
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瞬间脸色从轻佻变成了警觉。
我立在原地,嗅了嗅指尖,目光逡巡一整圈,然后落在刚刚爬起来的灰衣男身上。
「你的身上有血气。」
他双瞳一缩。
「你杀过人,不久之前。」
男人神色渐渐变的凶狠,眉心涌现出杀意,忽然捂着手臂惨叫起来。
旁边的同伴极为不满。
「你他妈的鬼叫什么!小娘们都收拾不了!废物!」
那人却后退好几步,和我拉开了距离。
「她有古怪,别靠近她!」
说完哆哆嗦嗦伸出刚刚被我掰手腕的胳膊,只见大半个手掌已经变成了猪肝色,暴突的血管似乎有什么在蠕动,细密牵连成一片,形如蛛网,还在不断地扩散。
「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
我张了张口,忽然想起刚刚躲在槐树后听到的议论,灵光一现。
「我姓苗。」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地对视,「苗……你和苗大师是?」
果然!
和我猜想的一样!
莫名消失的林琳,不翼而飞的金花蛇,地下室密密麻麻的红线虫……
一切的线索都指向——这山庄里还藏匿着一个蛊师。
而且很有可能和我一样出自十八寨一脉,只不过善用的是缠情蛊。
缠情蛊……
我记忆中浮现出一个人来,论辈分我应该叫他小叔叔。他是母亲同宗,也是我干爹的弟弟,苗青山。
早几年考上了大学,是十八寨里响当当的状元郎,后来离开了南雀山。
我再也没见过他。
可,这不是季柏言自家经营的山庄吗?
据他说,平日里作为私家酒庄招待他父亲的商业要客,这次是特意为我们腾挪出来几天,那么他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努力让自己表面显得平静,我抱臂环胸,哼了一声,「多嘴问什么?我来当然是帮忙的了。倒是你们,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干净!」
「信不信我告诉他,让你们都尝尝被下蛊的滋味!?」
灰衣男半条胳膊已经被我下的「绕指连心」给痛的冷汗涔涔,一个劲儿求饶,说自己该死,这次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我顺势问道,「林——那个女人处理的怎么样?」
「她,她不是昨晚一直在挣扎乱叫,然后被大师给……还有那个男的,都被打断了腿还想带人跑。苗大师让我们把人处理了,姑奶奶,您行行好吧,我们只是干杂活的小人物……」
我定在原地,只觉得心一阵紧似一阵地揪痛。
虽然不是没有预料到最坏的结果。
林琳出事了。
她的求救并不是我梦境里的幻觉,那晚的惨叫真实地存在着。
我失魂落魄地大口喘气,忽然被一只手搭上肩膀。
「栩栩,你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