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虽然决定远离，但关于周言的消息，还是会不经意地溜进我的耳朵。
尤其是通过徐骅——周言的好友，也是之前游戏群里比较活跃的一个。
在我退出游戏群后，徐骅反而开始经常找我聊天。
起初或许只是好奇，后来渐渐成了习惯。
我承认我有私心，总觉得和他多说几句话，就能离周言的世界更近一点，哪怕只是间接的。
从徐骅断断续续、有时带着感慨的叙述中，我像拼图一样，拼凑出了周言和许瑶那段过往更完整的模样。
我像是自虐般地打听着他的过去，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许瑶。
他们一起参加过学校的夏令营，在陌生的城市里并肩探索；曾经在某个晚自习突然停电的夜晚，一起点着蜡烛，在昏黄摇曳的烛光下写作业，光影交错，安静而美好；他们一起在放学后漫步过城市的老街，吹过夏夜微凉的风；一起去看过海，许瑶在沙滩上写下过什么，周言就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们一起去过猫咖，许瑶抱着猫笑靥如花的样子，周言至今手机里可能还存着。
徐骅说，分手是许瑶提的。
原因现实得让人无力——老师和家长给了太大的压力，认为恋爱影响了学习，尤其是对许瑶这样学校看重的尖子生。
许瑶听得烦了，便提出了分手。
她那样优秀的女孩，就连分手都要让人忘不掉的。
她对周言说：「你不要因为我们分开而怀疑自己一分一毫。你很好，很优秀，我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像正常朋友一样相处。」
得体，大方，却也不留丝毫转圜的余地。
周言连挽留的话都没能说出口，就被单方面宣告了结束。
徐骅说，那段时间的周言，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表面上依旧冷静，照常上课、做题、打球。
但徐骅说，他整宿整宿地失眠，在朋友圈发一些晦涩难懂的歌词语句。
其中有一句，是某首小众歌曲里的：
「明明我也没有那么差。」
我听着，心底深处止不住弥漫上来的心疼。
我好难过呀，他怎么会差呢，他那样好的人，我看着他这样难过，我也好难过呀。
我为我前一刻因他们分手而窃喜感到自己的卑劣不堪。
我根本就不配喜欢他。这个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让我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