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正式认识周言，是在大半年后，传闻他们分手之后。
时间冲淡了许多东西，但那个在军训操场和办公室门口留下的影子，却在我心里愈发清晰。
我知道这样不对，甚至有些卑劣，但我无法控制自己去关注他的一切。
拐弯抹角地，我从几个相熟的朋友那里打听到，周言喜欢玩一款当时很热门的竞技游戏。
我本身对游戏兴趣不大，但为了一个渺茫的可能，我立刻下载了游戏，笨拙地开始练习。
毕竟是一个年段的，朋友绕着绕着也都是一圈认识的，我努力社交了几个好友，拐了几个弯总算进了那个有他的游戏小群。
我小心翼翼地潜伏在群里，不敢轻易发言，只是每天默默地看着群聊，祈祷能有机会和他一起游戏。
我的游戏技术很一般，但运气似乎格外眷顾我。
那天，机会终于来了。
周言想打游戏，而他的朋友，恰好叫上了刚在群里混了个脸熟的我。
进入组队房间，看到那个熟悉的 ID 时，我的手心瞬间被汗水浸湿，握着鼠标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当耳机里传来他清晰而略带低沉的声音时，我感觉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那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轻微的磁性，仿佛不是从耳机，而是直接贴在我耳边响起，暧昧得让我心跳失序。
「喂，听得到吗？等下我打野，你们线上稳住。」
我紧张得不敢开口，生怕一出声就暴露了自己的颤抖和激动。
整场游戏，我几乎像个哑巴，只是机械地操作着角色，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声音和指挥上。
他的操作行云流水，意识出众，确实像传闻中一样厉害。
游戏结束后，我反复点开他的资料又关上。
删删减减，琢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发送了一条自以为得体又不会显得太刻意的好友申请：
【你好呀，我是二班的徐栀。刚才你的打野太厉害了！简直是大神，以后有机会再一起玩呀，求带飞！】
发送成功后，我把手机捂在胸口，感受着那里如同擂鼓般的心跳。
我努力告诉自己，这只是普通的同学交往。
我努力装作一切都不是我谋划来的，努力装作我们是可以有交集的。
那段日子，每一次游戏邀约，每一次简单的线上交流，都像是偷来的快乐，充满了不真实感，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在手心，既欣喜又惶恐。
然而，泡泡终究有破碎的一天。
那次游戏，周言的朋友拉进来一个人。
ID 很陌生，但一开麦，那个温柔又带着点独特腔调的声音，我立刻认了出来——是许瑶。
队伍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周言原本在和朋友轻松闲聊的声音戛然而止。
接下来的游戏里，他明显心不在焉，操作失误频频，话也变得极少。
队伍语音里大部分时间只有他朋友在努力活跃气氛，以及我偶尔笨拙的附和。
更让我心痛的是，即便他状态不佳，在游戏里却依然本能地照顾着许瑶的角色。
帮她挡技能，让经济，在她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赶去支援。
那种无声的守护，和当初在办公室里如出一辙。
即使分开了，他潜意识里最在意的人，依然是她。
那场游戏打得漫长而煎熬。
结束后，我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默默退出了队伍，不久后，也悄悄退出了那个曾经让我充满期待的游戏群。
我告诉自己，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