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眼神，没什么温度，却像 X 光一样，能把人从里到外看个通透。被他看到的人，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有点发毛，声音也小了下去。会议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某些人粗重的呼吸声。等最后一个人也闭了嘴。凌聿轩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凿，一字一句，砸在每个人心上。「慌什么？」他问。「天塌了？」他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不过是有人想趁火打劫，在背后搞了点见不得光的小动作而已。」他把「小动作」三个字，咬得特别轻，也特别重。「凌氏的根基有多深，在座的各位，比我清楚。这点风浪，就想掀翻凌氏？」「未免，也太小看我凌聿轩了。」也太小看凌家了。他没说出口的后半句，在场的老人精们，都听懂了。他身上那股子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势，此刻展露无遗。那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掌控过生死荣辱才能沉淀下来的东西。刚才还吵吵嚷嚷的董事们，这会儿，大气都不敢喘。他凌聿轩，就算再年轻，也是凌氏这艘船的船长。船没沉，船长还在。他们慌个什么劲儿？「王董，」凌聿轩的目光转向王启明，眼神平静无波，却让后者没来由地心头一紧，「刚才您说，要个说法？」「好，我就给您这个说法。」他手指在桌上轻轻一点。「第一，从现在开始，凌氏集团将动用百亿级储备金，无限额回购公司股票。我要让那些做空的，把吃进去的连本带利给我吐出来！」「第二，公关部立刻召开全球记者会，澄清所有不实谣言。同时，法务部准备律师函，所有恶意中伤、散布谣言的媒体和个人，一个都别想跑，全部告上法庭，告到他们倾家荡产！」「第三，集团内部，即刻启动最高级别自查程序。我要看看，是谁，把凌氏的商业机密，当成人情，送给了外人！」他每说一条，王启明脸上的肉就哆嗦一下。

说到最后一句，凌聿轩的眼神像两道利剑，直直刺向王启明。「王董，您在凌氏几十年了，德高望重。这自查的事，您可得多费心，帮我盯紧点。千万别让某些……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玷污了凌氏的门楣啊。」王启明额头上，汗都下来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嗓子眼发干，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有种感觉。他被盯上了。被这条看似年轻，实则比他见过的任何老狐狸都狠的……小狼王，给盯上了！会议结束。硝烟弥漫。凌聿轩赢了第一回合。至少，在董事会里，他重新掌控了绝对的主动权。卫临跟在他身后，走出会议室。「总裁，百亿回购，资金方面……」卫临还是有点担心。这手笔，太大了。伤敌一千，自损也得八百。凌聿轩脚步没停。「按我说的做。」「钱不够，就从我私人账户调。凌氏的股价，一分都不能再跌！」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卫临心头一震。他明白了。总裁这是要跟墨沧，彻底开战了。不死不休的那种。他不再多问，只是重重点头：「是！」凌聿聿轩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依旧阴沉的天。手机震动。是苏婉清发来的微信，问他忙不忙，中午能不能一起吃饭。他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回了两个字：「能。等我。」放下手机。他眼中的寒冰，似乎融化了一角。墨沧……你以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能打垮我？你以为，针对婉清，就能让我方寸大乱？你错了。你动了她，只会让我……更想让你死！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而他凌聿轩，最擅长的，就是把对手玩到倾家荡产，生不如死！窗外，一抹阳光似乎想穿透云层。但，还不够亮。这场仗，有的打了。商海潜龙会议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硝烟味儿还没散。凌聿轩站在那儿，没动。他那张俊脸，此刻像是覆了一层千年寒冰。卫临跟在他身后大气不敢喘。「都听明白了？」凌聿轩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核心团队几个负责人，脑门上全是汗，点头如捣蒜。「明白！总裁！」「那就去办！」凌聿轩猛地一挥手，「我要在一个小时内，看到第一批资金到位。两个小时内，全球媒体收到我们的声明。三个小时内，律师函发到那几家造谣媒体的头头桌上！」

「谁敢拖后腿，或者……有别的心思，」他眼神扫过众人，像刀子，「自己掂量后果。」没人敢接话。整个凌霄阁顶层，瞬间变成了一部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电话声、键盘敲击声、文件翻阅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像上了发条，绷紧了神经。凌聿轩就站在那儿，像定海神针。他偶尔会拿起电话，用三言两语，下达一个又一个精准到秒的指令。「资金池 B 组待命，随时准备第二波冲击。」「欧洲那边的合作媒体，可以把我们准备好的那份『匿名者』的深度分析报告放出去了，用英文稿，措辞再犀利，再煽动一点，我要让那些跟风做空的欧洲佬，尝尝被割韭菜的滋味！」「北美市场，让『雪狐』基金配合我们，从侧翼突袭墨沧控股的那几家皮包公司，制造点麻烦，分散他的精力。」「盯着墨沧旗下所有关联账户，以及……那些与他过从甚密的所谓『盟友』，任何资金上的异动，哪怕只是一块钱，立刻上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此刻的凌聿轩，就像一位坐镇中军帐的铁血统帅，冷静、果决，甚至……带着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冷酷与狠厉。他知道，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争。

输了，便是万丈深渊。一个小时后。凌氏集团的交易室内，气氛紧张得几乎要凝固。数十名顶尖操盘手，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多屏交易终端，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如蝶。「总裁，第一批百亿资金已全部注入市场！买盘……买盘正在疯狂涌现！」财务总监张启明，这位在金融市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将，此刻声音也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与兴奋。百年难遇啊！这种规模的多空双方刺刀见红的惨烈绞杀！凌聿轩走到巨大的电子行情屏幕前，看着那条代表凌氏核心股价的 K 线，在经历了一段恐怖的断崖式下跌后，终于……被一股强大的买方力量，硬生生，从深渊的边缘，给强行拉了回来！形成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带着长长下影线的……「定海神针」！他的眼神依旧平静无波，仿佛那跳动的不是代表着千亿市值的数字，而只是一串……无关紧要的符号。「不够。」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远远不够。」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继续给我买！买到那些做空的杂碎主动平仓认输为止！买到他们……把底裤都赔光为止！」「是！」张启明心头一凛，立刻将总裁的指令传达下去。

市场上，那些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准备坐等凌氏崩盘，然后大快朵颐的空头资本，彻底懵了！「疯了！凌聿轩一定是疯了！」「他哪来这么多钱？！难道他把凌家几百年的棺材本都给刨出来了？！」「这他妈的是在用钱砸盘啊！不计成本的吗？！」无数的惊呼声、质疑声、咒骂声，在各大交易所、各大基金公司的交易室里此起彼伏。那些跟着墨沧这艘贼船，想要浑水摸鱼、分一杯羹的资本鬣狗们，也慌了。他们原本以为，这是一场稳赚不赔的猎杀。可现在，猎物……突然变成了一头苏醒的、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凌氏集团突如其来的、近乎疯狂的强硬回购，像一剂最猛的强心剂，狠狠注入了早已濒临崩溃的市场！那些之前因为恐慌而不计成本抛售凌氏股票的散户和中小机构，开始犹豫了，甚至……有部分胆大的，开始悄悄跟着凌氏的步伐，反手做多！此消彼长之下。股价，在经历了一段如同过山车般惊心动魄的剧烈震荡后，竟然……奇迹般地，稳住了！虽然依旧在低位徘徊，但……至少没有再往下跌了！甚至，在某些关键的技术点位，还出现了……缓慢但坚定的……向上爬升的迹象！这简直……不可思议！

「哼，垂死挣扎而已。我看他凌聿轩，能撑多久！」城西那栋阴森的庄园里，墨沧看着眼前加密终端上传回的盘面数据，布满血丝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更多的，还是浓浓的不屑与……残忍的快意。他就不信，凭他墨沧倾尽全力，甚至不惜动用「黑煞堂」部分资源布下的这个天罗地网，还弄不死一个区区凌聿轩！他手里的牌还多着呢！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两个小时后。凌氏集团在全球主要金融中心同步召开了紧急新闻发布会。公关部负责人，那位在业界以「铁娘子」著称的秦书涵女士，一身干练的黑色职业套装，面对着台下数百家媒体的长枪短炮，以及无数通过网络直播关注着这场发布会的亿万民众，神色从容，气场强大。「各位媒体朋友，各位关注凌氏集团的投资者们，大家下午好。」秦书涵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相信大家已经注意到了，从今天开盘至今，凌氏集团旗下多家上市公司，遭遇了有组织、有预谋、性质极其恶劣的恶意做空和谣言攻击……」她没有丝毫的慌乱，也没有刻意的煽情。只是用最冷静、最客观的语气将事实一一摆出。

然后，便是……雷霆万钧的反击！「针对网络上流传的，关于凌氏集团财务造假、核心技术失败、以及对凌聿轩总裁个人进行恶意诽谤的种种谣言，我方已收集到充分证据，证明其纯属子虚乌有，是某些别有用心的机构和个人，为配合其恶意做空行为，而精心策划的……一场卑劣的舆论战！」说着，她身后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开始滚动播放一份份由国际顶尖会计师事务所出具的、证明凌氏集团财务状况健康的审计报告；一段段由「天枢计划」首席科学家（一位德高望重的诺贝尔奖提名者）亲自出镜，澄清项目进展顺利，并展示部分非核心研究成果的视频；甚至……还有几份由权威机构对那些所谓「黑料」图片、视频进行技术鉴定，证明其为恶意 P 图、剪辑的……法证报告！证据确凿！无可辩驳！台下的记者们，一片哗然！闪光灯，更是闪得人睁不开眼！「对于一切恶意中伤凌氏集团及其管理层声誉，试图操纵市场，损害投资者利益的行为，」秦书涵的语气，陡然变得凌厉起来，眼神中充满了不容侵犯的威严，「我们将保留一切法律追诉的权利！绝不姑息！绝不妥协！」掷地有声！字字铿锵！发布会结束。

紧接着，法务部的律师函，真正如雪片一般，铺天盖地地飞向了全球各大主要媒体机构，以及那几个在网络上跳得最欢，散布谣言最积极的所谓「财经大 V」！起诉！索赔！金额，都是天文数字！网上那些铺天盖地的黑稿，水军的污言秽语，在凌氏这套组合拳之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飞速消融！删帖的删帖，道歉的道歉，封号的封号！整个舆论的风向，几乎是在几个小时之内，就发生了……惊天大逆转！那些之前还在幸灾乐祸，等着看凌氏笑话的人，此刻都傻眼了。这凌氏……这凌聿轩……也太他妈的硬气了吧？！苏婉清自然也看到了那些铺天盖地的，恶毒至极的谣言，尤其是那条捕风捉影，恶意编造的，关于凌聿轩私生活混乱的「桃色新闻」。她气得浑身发抖，眼圈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