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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我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惊醒了四五次，如此反复，终于熬到了天明。
绵绵打了帘子进来，眼下乌青十分明显。
［辛苦你了。］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眼下。
绵绵笑着接话。
［奴婢一晚没睡而已，那小狐狸精可遭了罪了。］
她兴致勃勃地跟我讲那宋明月如何蠢笨，不懂规矩，被她借惩罚之名狠掐了几下。
［奴婢掐的都是隐秘的地方，老爷保准看不出来。］
我也勉强笑笑，只是心中仍然酸楚。
绵绵见我兴致不高，便岔开了话题，伺候我梳洗。
直到我穿戴完毕，二门外的丫鬟才进来回了话，说父亲带了信来。
绵绵接了信急忙递给我，我急急拆开信，越看越身体发冷。
父亲说，今日赵平生在朝堂上，再次提出纳宋明月为平妻。
但父亲和兄长极力反对，几乎直接在朝堂上吵起来。
昨日赵平生突然死而复生，王大概是过于激动，便允诺了此事。
可如今细想，这宋明月不知礼数，一介草民，于情于理，都不能和侯府嫡女平起平坐。
于是王便在金殿犯了难。
最后也没商议出什么结果，只有一句容后再议。
父亲在信末写，父兄皆在，毋忧。
可是，真的能不忧吗？
我抱起平安，只觉得周身发冷，寒意几乎要把我淹没。
如今朝堂受阻，赵平生难保不会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若是我这个主母亲自去求一个平妻的位分，王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可我嫁给他整整五年，于内打理内宅，于外交际官眷，从未行差踏错。
是的，已经到这般地步，我内心却仍对他有一丝可耻的期冀。
期冀他对我仍有顾念。
顾念年少竹马的情谊，顾念合卺多年的相伴。
可他却把我的脆弱幻想生生撕开，亲手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