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侯府没几天,李玉琴这个蠢货,竟然到处宣扬她把我逐出宋家的丰功伟绩。
几个故交特意跑来告诉我:
「她说你霸着侯府管事权不撒手,还想压在她这个尚书千金头上。」
「她随便一出手,就把你赶出门,你连一点反手的余地都没有。」
我听了只觉得好笑:「你们信吗?」
她们几个:「我们还不了解你吗?你若真霸着侯府不放,她岂能斗得过你?」
「更何况,那破落侯府,有什么值得你霸占的?」
「也就是你傻,换了别人,才不会替丈夫守寡十年,出钱出力照顾他一家老小。」
我苦笑一声:「我也是报夫君当年的救命之恩。」
我父母双亡那年,我才十四岁,亲戚们想吃绝户,却偏偏斗不过我。
便想着杀人灭口。
是宋怀安将我救下,又以成宁侯的身份出面,替我镇住了那些豺狼虎豹。
我感念他的恩德,在得知他身患顽疾。
侯府又被他父亲败光家财后,带着丰厚嫁妆嫁入侯府。
可任我有金山银山,也没能救回他的命。
成亲半年,他撒手人寰。
我知道他放心不下母亲和年幼的弟弟妹妹,手握放妻书,也没离开侯府。
这些年,我对宋家人掏心掏肺,把他们当成了至亲骨肉看待。
谁承想,他们一朝攀上高枝,便开始嫌弃我了。
如此也好,省得我还得操心那一大家子的破事。
好友替我抱屈:「可她到处胡说,败坏你的名声,你也不能不管管吧?」
我笑道:「放心,她很快就没闲心到处嚼舌根了。」
等她知道侯府没钱,还奢靡无度的时候,她哭都来不及。
果不其然,第二个月,宋老太就派人来找我了。
说是她那十两银子一丸的药只剩下十丸了。
让我赶紧替她去配药。
我借口访友,连门都没让他们进。
过了几日,她还没收到药,也坐不住了。
先派人请我回侯府,我借口感染风寒婉拒后。
她亲自上门来。
一开口就是责备:
「你怎么还没把丸药给我送来?非得我亲自来找你要吗?
「眼里还有没有尊卑孝道?
「我病了,不能让你手底下的奴才去配药?」
我惊讶地看着她:「母亲,您的药没了,怎么不让志安配呢?
「我如今已不当侯府的家,离开前,也把账都交代清楚了。
「您吃药总不能还让我掏银子吧?」
宋老太很是不忿:「从前都是你配的,难道不让你当家,你就不给我吃药了?
「你这是忤逆不孝,我可以到官府告你!」
我故意问:「是不是弟妹她不肯出银子替您配药啊?」
宋老太还想装:「她才接手府里的事务,忙得脚不沾地,我怎好再给她添乱?
「我的药一向都是你配的,你如今什么事儿也不管了,让你配个药,你还推三阻四,不像样!」
我看她是真的把我当冤大头了。
「念在淮安份儿上,我还称您一声母亲。
「但是您应该知道,当初淮安去世前,给了我放妻书。
「这些年,我念着夫君的恩义,替他照顾您和弟弟妹妹。
「并不代表那是我理所应当该做的,您说呢?」
她脸色骤变,怒不可遏地问:「你这是何意?」
我拿出签了字,过了明路的放妻书:
「我在离开侯府第二天,就去官府盖了印。
「如今我已不是您的儿媳了。
「您自然也不能要求我给您尽孝。」
她震惊地看着我,继而愤怒地问我:
「谁许你擅自和离?
「你这是不守妇道,是狂悖不孝!」
平安终于忍无可忍:
「是我们小姐心善,不然十年前就可以离开侯府了。
「放妻书是大爷亲笔写的,上面还摁了手印。
「你们一家占便宜没够,一朝得势就把我们小姐不当人看。
「如今还想继续占便宜,简直不知廉耻!」
宋老太气得差点儿背过去,指着我和平安:
「反了反了,我看你们是反了,我这就去衙门告你!」
我满不在乎:「您爱去哪儿告就去哪儿告,慢走不送。」
说完,就让平安送客,免得她气死在我这里,我说不清。
告我是告不成的,但我没想到,宋家人还真能把无耻践行到底。
宋老太和李玉琴竟跑来要我的嫁妆:
「你未经婆母允许,擅自和离,有悖孝道,婆母已经做主休了你。
「这是休书,你看好了!」
宋老太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
李玉琴又接着道:「按律法,被休后,嫁妆是要全部扣下的。
「但婆婆心善,特开恩许你带走三成,剩下的,你立刻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