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永远也不知道。
我最后一台手术的对象正是他。
我杀了最爱的人,将那颗心换给了他。
……
脚步刚刚抬起,陆怀征又扬声开口。
「等下!」
我脚步站定,没有回头。
他几步跟上来,在离我几步的位置停住脚。
「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东西?」
我蹙眉:「什么?」
他玩味的眼神掠过我无名指,声音有些冷:
「婚戒……虽然我不在乎,可我不想盼盼有丁点的不开心,你知道,孕妇比较容易情绪化。」
提到盼盼两个字时,一贯冷淡的他,尾音也禁不住添了丝缱绻。
饶是已经心里麻木,此时也被他这副深情的模样刺痛。
明明前一段时间,婆婆不经意问起,婚后准备什么时候要宝宝时。
他还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说目前要以陆家事业为主。
他不是不想要宝宝。
只是不想和我生。
抽屉里的永远不会空的避孕药……
他烧得高烧模糊时,嘴里含糊不清喊着的人名……
365天里永远的后入位,我借口想听听他的心跳,得到也永远只是一个拒绝的后背……
即便我拼尽全力,跟在他后面舔了三年。
依然,没有将他的冷硬融化一分。
我自嘲般笑笑。
从无名指上猛力捋下那枚戒指,锋利的棱角刮破皮肤留下一道深深血痕,血肉翻滚。
我毫无所觉,将东西塞进他掌心。
淡声问:「够了吗?」
他嘴角的笑意缓缓僵住,眼神微眯,声音又冰又冷。
「还不够……」
他手臂一扬,狠狠拽下我颈上的祖母绿项链。
吊坠割破皮肤,嫣红的血迹染红衬衫。
他毫无所觉,又猛力拽下我发上饰品,头皮崩裂。
撕拉一声。
我疼出生理性的泪。
发饰上绕了一小撮头发,尾端还粘连着一块血淋淋的头皮。
他眉心一蹙,眼底升起一股嫌恶之色。
陈盼盼快步走了过来,将人搂住,一副大方的姿态:
「怀征,这些东西我不在意,就当是给林小姐留点念想……」
男人紧了紧她细腰,眼神复杂地瞥我一眼:
「你是不在意,但我怕有些人胡思乱想,失了分寸。」
「任何伤害你的可能,我都不会放过。」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眼神像针似的直直刺了过来,直扎心底。
我望着他小心翼翼搂着女人逐渐远去的背影,神情恍惚。
切过心脏的右手瑟瑟发抖,火烧火燎地疼。
原来,哪怕是拥有同一颗心。
他始终不是他。
陆怀征,我累了,这便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