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对我不仁,那我便让天下人来评断公道。
当今圣上清正廉明,天下太平,那的登闻鼓尘封已久。
如今,我便要做那个敲响它的人。
天光破晓,堪堪到上朝时辰,我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鼓槌。
清风传音,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鼓声传遍了京城内外。
我不知疲倦的锤的双手满是鲜血。
圣上和衣匆匆而来,文武百官纷纷震愕的看着我疯狂的举动。
被传唤进大殿时,我举起因用力敲击而鲜血淋漓的手,重重下拜。
“民女宋清妤,状告将军府触犯我朝律法,罪责有三!”
“将军府?”
群臣面面相觑,有见过宋娇娇的臣属下意识出口道:
“及笈宴上我见过你,你不是将军府的三小姐吗,怎么倒声称自己是二小姐宋清妤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直视着同样面色凝重的圣上。
“民女的确是将军府二小姐宋清妤,今日所要状告之事,也与此有关。”
圣上眯了眯眼,得到他的准允后,我撩开耳际的发丝露出衔接处狰狞的疤痕开始陈情:
“我朝历来禁止巫蛊之术,镇国将军宋远啸以重金前往鬼市聘请巫医,在府内行换脸巫术,此为罪一!”
“将军府阳奉阴违,以宋府三小姐充替二小姐嫁与六皇子为正妃,行欺君之罪,此为罪二!”
“将军府书房内设有暗室,藏匿与敌国太子来往信笺,犯通敌叛国之罪,此为罪三!”
朝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抽气声此起彼伏。
我每说一句,那些原来攀附将军府的朝臣脸色便苍白一分。
这三则大罪,条条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圣上身侧的太监观其神色,尖着嗓子大骇:
“宋氏,你可知道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不是谁都有御前状告的勇气,但我深知,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将军府对我如此不仁,那我也没必要顾念所谓的旧情。
我重重地在地面磕了三下,举起祖父的玉禅,字字泣血:
“民女所言句句属实,以祖父信物为誓,若有一字虚言,愿受千刀万剐之刑!”
这一次,上座传来重重的咳嗽声。
祖父是跟着先帝的开国重臣,在朝中享有极高的威望,有他的信物在,便代表我说的话更可信了几分。
群臣间窃窃私语,立刻便有跟随祖父的股肱重臣附议,力求重查。
圣上的脸色越听越黑,听到最后险些将龙椅的把手捏碎。
听闻将军府今日休沐,他猛地一拍龙椅,群臣瞬间跪了一地。
“立刻派人去把将军府上下全部提来,六皇子妃也一并进宫,将军府暂且查封,派御林军全府搜查!”
一盏茶的功夫,爹娘和兄长已经被带到了大殿。
宋娇娇戴着面纱,在萧知凛陪同下姗姗来迟。
来的路上,他们已经知道了我所状告之事,所以一进大殿便扑通一声跪下,大声高呼是我污蔑。
爹还是那副说辞,说我是发了癔症,胡言乱言。
娘和兄长跟着附和,一口咬定了是我失心疯胡乱攀咬。
事到如今,宋娇娇哪里还敢多辩,也只能更加咬死她才是宋清妤:
“陛下明察,我这三妹在府中的名声向来不好,如今又犯了癔症才做出这许多蠢事,将军府昨夜已经将她逐出族谱,她定是心怀怨愤,所以才在御前胡言乱语,出言污蔑!”
他们轮番的指责我,急于将罪名都安在我头上。
但在这种时候,显然说多错多。
圣上沉吟了片刻,问出了关键:
“逐出族谱?她手里有宋老的玉禅信物,到底是犯了什么大错需要逐出族谱?”
宋娇娇脸色一僵,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在他们支支吾吾时,娘惊慌之余开始口不择言,透露出真假千金之事。
毕竟我顶着宋娇娇的脸,他们便咬定了和我并无血缘,逐出族谱也是因为顾念着亲生女儿已经寻回。
他们越急于和我撇清关系,我越不急着为自己辩护。
我在等。
等御林军送来物证。
原本发现宋远啸和敌国通信纯属偶然。
若他们不将事做绝,我也并非不可以顾念骨肉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