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我回到了厂里开技术表彰大会那天。
这一次,我当着全厂人的面,把图纸撕了。
既然你们自己想拿功劳,那就自己去拿,老娘不陪你们玩了!
我毅然决然的去了大西南的工厂。
半年后。
顾卫军千里迢迢从老家找到我在西南的工厂跪在我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对不起晚秋,我错了。”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
表彰大会的主席台上,白露拿着那张出了问题的二级齿轮图纸,对着台下的领导和工人们哭了出来。她旁边的顾卫军,我的丈夫,立刻把她护在身后。
原设备科的科长不依不饶,指着图纸上的错误数据,声音很大:
“不知道?一句不知道就完了?就因为你这个图纸,我们车间新进的机床差点报废!”
“三万块钱的设备,白露同志,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白露的脸更白了,她转身,向台下第一排的我投来求助的目光:“晚秋姐……怎么办啊?”
上一世,就是在这个表彰大会上,白露拿着我熬了好几个通宵画出来的图纸去领奖。
她为了显得自己厉害,自作主张改了几个数据,结果车间照着图纸生产零件,出了大事故。
事情闹大,顾卫军求我,说白露还年轻,不能有处分,不然一辈子就毁了。
他说白露就像年轻时候的我,有冲劲,有闯劲,我们应该多给她机会。
她是顾卫军最看好的妹妹。
为了顾卫军,我站起来,把所有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结果,我被撤了技术组组长的职位,年底的分房也取消了。
而白露,因为顾卫军的维护,只是轻飘飘写了个检讨。
从那以后,我在厂里就抬不起头,成了技术不过关的反面教材,事业一落千丈。
恰逢经济大萧条,我情绪失调,身体每况日下,不久之后莫名其妙得了一场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