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好了手,庄雨眠沙哑开口:“谢谢。”
道完谢,她就起身回了房间。
她躺在床上,瞳孔失焦。
上辈子三十年像一场大梦,可她至今不知道上天再给她一次重生有什么意义?
次日。
庄雨眠照常去军服厂上工。
却发觉谣言传来越来越离谱,甚至有人说偷东西的就是她。
深知解释无用,庄雨眠只能埋头苦干。
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却在门口看到了等待着的庄冠英。
她走了过来,目露担忧:“雨眠,那件事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但这件事越传越远,后果可能会很严重你知道吗?”
庄雨眠听出来了,庄冠英这话里有话。
她抿了抿唇,沉沉开口:“你想让***什么?”
庄冠英眼神微闪,轻声开口:“要不……你干脆把工作辞了吧,对你对周以勋都好!”
庄雨眠注视着她,心中如同巨石压住了一般,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她不懂,为什么庄冠英总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来?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一句为你好,就能理直气壮地插手进她和周以勋之间的事。
一句为你好,就能顺理成章的要求自己牺牲一切。
“你现在是周以勋的什么人?以什么身份来劝我?”
庄雨眠丢下这句话,便将脸色难看的庄冠英抛在了脑后。
她越走越快,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一处废弃的桥上。
桥下的湖水宛如镜面一般。
倒影着庄雨眠的影子。
一个年轻的,沉默的女人。
一个死寂了三十年的灵魂。
她上前一步,试图看的更加清楚。
下一刻,就被人一把拽住手腕,脚一踉跄,脸就撞到了一个有力的胸膛上。
男人眉目张扬,语带嫌弃:“我说,你要找死也别死在我的地盘!”
庄雨眠错愕看着来人。
逆着光,男人好看的眉眼逐渐清晰。
他眼眸漆黑,唇角耸搭着,明明是一张冷脸,神情却显得吊儿郎当。
庄雨眠忽然认出了这个人。
他叫沈恒。
第一次看到他,是她刚被接回大院的时候。
无比忐忑的她,一走进大院就遇到了被沈父追着打的沈恒。
他一路跑着不慌不忙,还不忘冲沈父恶劣喊着:“爸,你老了,这就追不上了……”
沈父气得跳脚,怒骂道:“臭小子,别让我逮到你!”
庄雨眠和沈恒在大院里都是人人皆知的废物。
她是因为名声坏。
而沈恒则是不思进取,不肯子承父业进军队。
但后来,沈恒好像就变了。
她陪着周以勋在国外时也依稀听过他的事迹。
听说大院刺头的沈恒进了部队,听说他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去了祖国最危险的地方……
“喂!和你说话呢!你想死啊?”
沈恒的话拉回了庄雨眠的思绪。
她抿了抿唇,讷讷开口:“我……没想死,不过还是谢谢你。”
周以勋漆黑的瞳孔盯着她看了几秒,继而收回视线,懒洋洋道:“行,你不要再来了,这么大人了万一‘脚滑’淹死就太好笑了。”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便离开了。
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回到家中,已是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