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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陈砚书察觉她要离婚转移资产,叶诗瑶只能继续装瞎。
第二天,她特意去接儿子陈屿轩放学。
拄着盲杖等在门口,不停有异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叶诗瑶却不在意,直到陈屿轩出来,看见她的瞬间脸上的笑容僵住。
旁若无人地直接往旁边走,好像她是个陌生人。
鼻尖突然变得好酸涩,喉咙仿佛被堵住。
指尖碾着衣角,叶诗瑶有些无措。
之前去过家里玩的同学认出了叶诗瑶,指着她说:
“陈屿轩,我上次在你家里看见过她哎!”
陈屿轩脸色难看地向她走来,尬笑:“她是我们家的仆人,一个瞎子。”
像是一记重锤打在叶诗瑶心上,她再也忍不住:
“陈屿轩,你说什么呢?我好歹也是你妈妈!”
周围的小朋友瞬间炸开,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陈屿轩的脸黑一阵白一阵,扭头就走,叶诗瑶扯住他的袖子追上去。
他走的又急又快,全然不顾脚上还有伤的叶诗瑶。
“啊!”踩到石头,脚心钻心的痛传来,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屿轩!屿轩!快来扶我一把!”
儿子的视线扫过她,讥笑从唇间溢出:“蠢货。”
正巧陈砚书和苏悦宁开着车停到了旁边,齐齐下车。
叶诗瑶的眼睛扫过他们十指相扣的手,胸口一痛,又匆匆移开。
“你眼睛不好瞎跑什么?再说孩子也要面子的。”陈砚书皱着眉责怪。
“就是!”陈屿轩高傲地昂起头。
招呼着同学,看着陈砚书和苏悦宁的眼睛亮晶晶的:
“这才是我的爸妈!我妈怎么可能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瞎子。”
解释完后,他们三个人上了车,扬长而去,没人记起叶诗瑶。
连老天都不可怜叶诗瑶,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下。
全身湿透地趴在地上,叶诗瑶脚上的伤口裂开,渗出血水。
疼痛刺激着每一根神经,她却好像感觉不到,唯有心痛撕心裂肺。
泪水混着雨水淌在脸上,压抑的呜咽被雨声淹没。
叶诗瑶像失了线的木偶似的往家走,空洞,麻木,没有任何表情。
走到家门口时,开门的陈砚书被她吓了一跳:
“能不能别作了,眼睛都瞎了还要闹。”
他突然想到什么,直勾勾盯着叶诗瑶的眼睛:“你是走回来的?”
“嗯,有盲道。”
做了七八年盲人,叶诗瑶没露出一丝破绽。
“噔噔噔......”她拄着盲杖,留给陈砚书一个落寞的背影。
陈砚书的心猛然刺痛了一下,溢出难言的心疼来。
在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拿着药膏站在了叶诗瑶房间门口。
美名其曰不打扰叶诗瑶休息,他们已经分房睡很久了。
实际上每一个夜晚,陈砚书都和苏悦宁相拥而眠。
没有敲门,陈砚书自顾自地进去,坐在叶诗瑶身侧,叹口气:
“诗瑶,你这是怎么了,能不能别闹了?”
冰凉的药膏涂在叶诗瑶伤疤狰狞的脚上,叶诗瑶的泪水同时无声流下。
直到现在,她都在奢望陈砚书曾对她有过一分真心。
没有得到叶诗瑶的回应,一股无名的怒火窜上陈砚书脑子。
苏悦宁说的对,叶诗瑶不过把他当做玩物。
想理就理,不想理的时候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手下不自觉用了力,棉签狠狠戳进伤口里。
叶诗瑶痛哼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心里有隐秘的快感。
理直气壮地埋怨:“为什么不回答我,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没有抬头,甚至姿势都没变,叶诗瑶只是伸出手朝着门口摆了摆。
一个简单的逐客令。
“砰!”伴着陈砚书烦躁的嘟囔声,门被大力关上。
叶诗瑶抱着身子蜷缩在床上。
把头深深地埋在被子里,肩膀几不可查地颤抖着。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她摸出手机,指尖滑动,翻着相册里的照片。
几年的春夏秋冬重新在叶诗瑶眼前开始流转。
旅游路上的照片,在饭店的合照,学校路灯下的影子。
一张张划过,看着陈砚书那张脸,叶诗瑶却只觉得越来越陌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砚书已经变了。

连载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