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还不回?”
“催什么,杀鱼妹的身子,我没玩够呢。”
出门急,案板上的直播手机忘记关。
……
我几乎瞬间就认出了那条声线。
是林熠空。
那声音实在太熟悉,曾化为电波,跨越重洋,轻声哄过被师傅训哭的我。
也曾俯在我耳边粗哑喘息,温柔唤过我的名字。
可现在,我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那人手机声音真的太大,太吵了,持续不停的播放着。
轰鸣声逐渐从耳膜蔓延至不住颤栗的躯体。
我僵硬的回过头,模糊的双眼里,那块被人握着的手机屏幕画面单调。
黄色胶皮水管搭在木质案板上,一刻不停的淌着水,案板上插着把尖刀,上面沾着带血的鱼鳞。
我曾在那里站了三年。
直播间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哈哈哈,还是林少会玩。
对了,杀鱼妹怎么不在?平常她恨不得住店里,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骗她说房租涨了,估计她现在正在银行存钱呢。”
打火机发出价格不菲的火石刮擦声,有人在点烟。
“真行,这整条街都是你的,能让你亲自催租,也真是抬举她了。”
“还不是因为她实在太能赚钱了。
我和她说买了房子就结婚,她就和不要命似的卖鱼,要是不多涨点,我岂不是要把自己都给赔进去了。”
两个人笑了一会儿,那男人好像拍了拍林熠空的肩。
“行了,别和我聊了,人家温妹妹还在咖啡店等你呢,喏,这条项链你拿着,每次都空手见人家,多没礼貌。
对了,一会儿记得把钱转我啊,一百来万呢。”
“行,我转你。”
林熠空独有的键盘敲击节奏在我即将碎裂的心上跳着舞。
“我去,林少大手笔啊,真给我二百万?”
“嗯,小钱,拿着花,我出去了,你帮我看会儿店。”
零散纸币快速翻动的声音,被柜台玻璃内侧的扩音器放大。
那是我三年未曾停歇,积攒下的所有。
刚好可以抵过林熠空随手送女孩的项链。
店门口的皮帘被翻动,噼啪摇晃,那男人又突然开了口,语气带着些探究。
“林少,三年了,你真的只是玩玩?”
晃动声停了一瞬。
我和林熠空在不同空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