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一身疼痛爬起身体,伸手向床边的拐杖探去,却扑了一手空。
明明睡前,拐杖就放在这里。
“师父,你在找什么呀?”
我猛地转头看向窗户,一个穿着病服的男人正拿着什么探向窗外。
定睛一看,是我的拐杖和睡前还连接着我身体的治疗仪。
没有这个治疗仪,我随时面临二次血崩和生命危险。
我的脑袋顿时被拉紧了一根绳,发出尖锐的轰鸣。
“你在做什么!还不给我放下?!”
由于截肢而缝了几十针的伤口,此刻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我知道,伤口一定是又裂开了。
我顾不急疼痛,艰难下床想要单脚跳过去拿回治疗仪。
可身体却在此刻丧失了平衡,使我整个人都栽在了地下。
我没有放弃,单脚膝盖向前爬行,抓住陈东升的脚踝对他怒吼。
“把仪器还回来!医生,护士呢?!”
陈东升却当着我的面,将仪器砸了下去。
“对不起啊师父,我手滑了……”
陈东升俯视着我,咧开嘴笑着对我说。
“师父,你知道你没了腿爬来爬去的样子像什么吗?像只蛆!”
巨大的屈辱淹没了我,我耗尽全身的力气,将陈东升拽下地面,将他压制在身下,要向他挥拳。
可拳头还没落下,大门就被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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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予几步冲上来推开了我,将陈东升揽在自己的怀里。
“东升!你没事吧?!”
“沈念安!我就知道你这么爽快就答应我离婚,肯定没有憋好事!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
我被钟予推倒在地,伤口砸在床脚。
鲜血开始源源不断往外冒出,溢在地板。
而那个被钟予抱在胸怀的男人,正委屈着地留下眼泪。
“钟老师……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师父房间里有动静,想着师父一只脚不方便,就擅自推门进来查看情况了……”
“可师父却像是发疯了一样扑向我,说是我害得你们离了婚,说什么都要把我从窗户推下去!”
钟予对陈东升的言辞深信不疑,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不等我解释,钟予就搀扶起哭得眼睛发红的男人,踏着我的血对我说。
“我早该明白,你就是彻头彻尾的歹毒心肠!”
“像你这样的人,没有资格花我的钱在这里养伤!你就应该去街头露宿!”
话落,她便带着陈东升离开了我的病房。
血还在往外涌着,而钟予至始至终都没有过问我的伤情一句。
不等我反应,病房就涌入了一大批保安,将我禁锢住扔出医院外。
凌晨的风刮得我伤口生疼。
我手脚并用爬到病房窗户下的地面才捡回拐杖,又撕下衣服死死绑住伤口才勉强止住血。
我原想去急诊挂号,再做其他打算。
可眼前的私立医院有钟予一半的股份,保安直接将我的大头照贴在了门口,几个大字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