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出了两个白眼狼。
自爸妈意外去世后我就高中辍学供着我那整天沉默寡言,没事犯小性子的两个冤种弟弟。
现在他们考上大学了,按我来说,大学的生活费请自己勤工俭学,顺带着争取奖学金贫困补助就完事了。
可我的两个弟弟,一水的懵逼。
他们疑惑地瞪大了眼,抿着干涩的唇,说的话如出一辙。
「姐,你真的不打算供我们了吗?」
我当时就想一巴掌呼死两个小逼崽子。
从初中到大学,你们的姐姐已经从嫩瓜秧子变成刷锅的丝瓜瓤了。
真把我当老黄牛不成?
我觉得自己足够伟大了,不能继续散发光和热了。
我在父母坟前烧了半天的纸,怀着沉重的心情告别了家乡。进了表姑的三姨奶的外甥女开的家政公司,成了一名保姆。
我的第一位雇主是个英俊沉默,眉宇间总是萦绕着淡淡不耐和忧郁的男人。
我初见他时,路柏言坐在长桌的一角,面前放着透明的花瓶。几支铃兰还带着晶莹的露水,阳光铺满了整座房间。致使他的脸有一种天神普度世人的慈悲与温柔。
路柏言垂着眼眸,安静地喝粥。
我说我是新来的保姆。
路柏言说滚出去。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我表姑的三姨奶的外甥女跟我说过,路先生的脾气很差,但是看在月薪一万四的份上忍忍吧。
第一次都很痛苦,第二次就会轻车熟路,第三次你甚至可以抓着雇主的手说come on,baby!
我说少来了,那之前走掉的保姆是因为什么?
外甥女十分痛心疾首。
她们不像我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可以任由资本的马桶搋随意折磨。
我想了想家里的那七亩三分地,看路柏言的眼神都变成了在看发光的金蛋。
滚就滚,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踩着轻快的步伐,麻溜地出了客厅,去厨房顺了两块小面包,一杯牛奶,三个鸡蛋。
俺们这无产阶级也来打打资本家的秋风,让他知道他工人奶奶不是好惹的。
然而我刚刚吞下一颗鸡蛋,在那费劲巴拉的咽牛奶顺喉咙的时候。我那可爱的雇主对着我发出了信号。
他在捶某种木制品,发出的声音很沉闷。带着一种不甘和愤怒的感觉,噼噼啪啪,连绵不绝。
我出去一看,路柏言卡在升降梯上了。
半年前路柏言出了车祸,好好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总裁成了残废。虽说还能站起来,但起码得经历三次手术。这不,第二次刚刚结束,还在休养期。
本来就有点不近人情的路柏言,这会子直接超级加倍变成冷漠无情了。逮着谁都嗖嗖发眼刀,那样子好像是杀父仇人。
路柏言用看杀父仇人一样的眼光来看我这个即将解救他的漂亮又善良的女人。
因为已经升到了半空,我只能站在楼梯上,探出半个身子检查是哪里出了问题。
升降梯的外侧出了点问题,我想够到它就得整个人压在路柏言的腿上。
于是我饱满的36D结结实实压在了路柏言的双腿上,翘着屁股专心致志研究升降梯。
然而,男人的呼吸加速,脸上竟有一丝慌乱。他双手握成拳放在身侧,裤子上都被抓出深深的痕迹。
一抹红晕也悄悄爬上了路柏言的脸颊。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
「够了,让别人来!」
原来是升降梯的外侧卡了团纸,我正往外勾着呢。听了这话疑惑地转了半个身子,这下好了,我的胸压在了路柏言的肚子上。
路柏言瞬间破防,他保持一种僵硬的姿势。低着头看了我两秒,然后迅速抬起头来,闭上眼在平复什么。
脸上的红晕与不耐让他此时看起来格外诱人。
我察觉到了什么。
果然,小路同志正生龙活虎呢。
算起来路柏言也有大半年未近女色了,可能时间更长?
都怪我这完美的36D。
如果这是小说,路柏言现在应该勾着我的下巴,邪魅又深情。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然而现实是,路柏言脱离困境后,呲溜上了二楼。他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在半截楼梯上的我。
「你明天不用来了。」
我托了托胸。
「男人真是绝情,用完就丢。」
路柏言瞳孔地震。
「你乱说什么!」
我娇滴滴地说:「什么嘛,人家和路先生刚才不还是亲密无间吗?你要是开除我,人家可不知道会怎么添油加醋哦!」
路柏言无语了半晌,气哼哼地推着轮椅回房了。
我去敲门。
「我明天还来吗路先生?」
路柏言:「嗯。」
好一个惜字如金的boy。
我看着就在隔壁的保姆房,心想咱俩这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形影不离了。
为了照顾路柏言可能发生的意外状况,保姆房隔音很差,于是我听了一晚上的长吁短叹。
做梦都是路柏言在我耳边唱咏叹调。
路柏言睡得晚起得早,凌晨五点,隔壁跟打仗似的没完没了。
我忍无可忍,抓乱了一头鸡窝。
因为双腿无法动弹,曾几何时简单的生活自理都变得困难万分。
路柏言抓着裤腰,看着破门而入的我一整个愣住。
他很快反应过来,冷声道:「出去!」
深蓝色的裤衩显得路柏言大腿又白又嫩,那种病态的苍白与瘦弱配上路柏言隐忍的神情会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怜惜的情感。
路柏言扔了个枕头,我觉得他眼角都泛了红。
「滚出去!」
我带上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直到天光大亮路柏言都没出来。
虽然他很讨厌我,我也有必要确认一下他此刻在干嘛。
卫生间里水漫金山,大理石地板砖整个泡进了水里,透明的液体从地台滴滴答答流入整个卧室。
路柏言蜷缩在卫生间里,衣服早就湿透了。
他就这么双目无神地睡在了一摊水里。
可能是因为打滑,轮椅侧翻。
路柏言狠狠摔了一跤,我看见他裸露在外的半截胳膊上青紫一片。
听到我的动静,他抬眸看了我一眼,又躺了回去。
这可是大冬天,我穿着棉衣都觉得动手动脚,何况路柏言躺在水里了。
我要去拉他,路柏言狠狠瞪了我一眼。
「别碰我!」
他咬着牙,目光凶狠,好像铆足了力气,额角青筋暴露。
然而,就算这么用劲,憋到脸都红了。路柏言的双腿也只是不住地颤抖而已,根本没有办法用力。
路柏言好像脱力一样,整个人放松下来。但是他仍不死心,一只手撑在地上,尝试依靠自己站起来一点点。
然并卵。
路柏言又成了我刚进来的样子,将自己蜷缩起来。
缩进了一层壳,隔绝了整个世界。
我想让气氛活跃一点,于是轻轻把手放在他湿漉漉的裤腿上。
「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动。」
路柏言:「……」
他打了个喷嚏。
这个天,在冷水里泡这么久不感冒才怪呢。
委屈巴巴的路柏言就算露出了凶狠的表情也是可怜兮兮的。
「乖,把湿衣服脱下来,不然会感冒的。」
路柏言没说话,他只是用手拽紧了裤子。
我看起来很像变态?
拜托,我只是在做自己分内的事好吗?
已经照顾不周了,如果再让我亲爱的老板感冒,那我就只能卷铺盖走人了。
所以不顾路柏言害羞的神情,我很快扒下了他的裤子。
两条大白腿在空气里无助地颤抖。
如果没有车祸的话,这条腿可谓是极品。
可惜,现在整条小腿上都是伤痕。开刀留下的痕迹像两条蜈蚣盘踞在上面。
路柏言看了一眼,尽管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体的残缺。可再去看的时候仍会心如刀绞。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上衣我自己脱。」
我没有言语,把路柏言抱回了轮椅。而后用一个巨大的浴巾把他全身上下擦了个干净。
他应该是个很自律的人,上半身肌肉饱满,手感结实。只是那双腿,因为长久不活动,已经有点肌肉萎缩了。
路柏言神色平静,我从外甥女那听说过,车祸之后路柏言就不准别人随便靠近了。
他很孤僻。
四周安静得可怕,我很想安慰安慰路柏言。
「害,看开点,瘸了又怎么样,反正不影响生孩子。我们村口那罗瘸子,有五个儿女呢。」
不知为何,我们俩不约而同看向了某个部位。
我抱着路柏言的手一顿,刚好放在他的胸肌上。
手感真好啊,没忍住捏了两下。
路柏言以手撑床,很快逃离了我的魔爪。
所以今天一天都在床上度过吗?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不太好吧?
路柏言不幸感冒了,吃过早饭后就昏昏欲睡。
房间里开了暖气,暖和到我脱得只剩一件T恤。
我又想到了路柏言那双瘦弱的白腿,鬼使神差的,我伸出了手。
苍天可鉴,我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只是可惜。这样的人,如果因为肌肉萎缩站不起来那该多可惜啊。
路柏言的腿,长直干瘦,皮肉也有些松垮。我倒了些油,从脚踝开始按摩。
男人睡得很不安稳,梦里都皱着眉。
可能是因为刺激,按到穴位的时候路柏言的腿偶尔会抖得特别激烈。
他有很大的希望站起来,只是还需要些时间。
大腿的肉饱满很多,捏起来也更有弹性。
但是这个手法配着光溜溜的腿总感觉多了些旖旎的感觉在里面。
为了防止尴尬我还特意盖住了路柏言的重点部位,可是看起来依旧很猥琐。
男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刚刚睡醒,他的声音很沙哑。有种别样的慵懒和性感。
路柏言坐起来,按住了我放在他大腿上的手。
「这些事不用你做。」
我可能是脑子被驴踢了。
我说:「没事,反正我也不吃亏。」
一边说,我还一边又捏了一把。
就在大眼瞪小眼的尴尬时刻,有人推门而入。
路柏言光着上半身,露着大白腿。全身只有胯部用被子遮住了,更要命的是他还抓着我的手,而我的胸抵在路柏言的腰侧。
推门而入的老太太先是苦哈哈的叫了声儿啊,叫到一半生生转了个调。我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今天是个好日子的语调。
然后门就被关上了。
路柏言的眉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说:「邢茹惠!」
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