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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因为我一个人工资足够支持家里日程开销还能余下三分之二,所以我鼓励秦涛继续创业,并把每个月存下的钱都交给秦涛让他继续干,我在后面做他最坚实的支柱。
秦涛思索良久,找了几个自己之前的学弟,合伙开了一家自媒体公司。
那段时间里,我经常利用节假日和下班时间帮他写文案,通宵达旦地帮他写策划案、拖父母的关系为他拉客户,比做自己的工作还用心。
赶上了自媒体的红利期,他的公司成了在风口浪尖起飞的猪,在一众媒体公司中迅速崛起,成为很多媒体单位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一年后,在我矜矜业业日以继夜的辛苦操持下,他的公司终于开始盈利。不到半年,秦涛就重新买了房子,我们共同出资装修一下后,他终于迎我搬进新家,眼见着日子变得越来越好,他也变得越来越忙。
而我所在的传统传媒公司却在新媒体的冲击下,迅速萧条,公司裁员的时候,我选择了在主动离职,想去秦涛的公司帮他,于是苦笑着跟秦涛说:“你看,我现在一无所有,只能靠你生活了!”
可是秦涛却紧锁着眉头,思索良久,说是要带我去看他乡下的母亲,然后回来就和我结婚。
我跟着他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又倒了一趟班车,再继续走了十几里山路,这才到达秦涛所在的村子,那是一个隐藏在大山深处的村子,我们到的时候,已是黄昏。
站在村口的时候,秦涛突然间顿住了身形,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如果山有记忆,应该会记得,我无数次用脚步丈量过梦想与现实之间距离。”
6
秦涛指着村子尽头最破落的那所房子,告诉我那是他的家,我这才知道秦涛那如影随形的自卑感,人前那小心翼翼的神色,全部来自于大山深处这个破败贫穷的家。
我走进院门,便看到一个黑瘦的老太太靠着在猪圈门口喂猪,当老太太的目光探寻般地望向我的时候,秦涛赶忙拉着我介绍:“妈,这是我未来的妻子,兰妮。”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到老太太看我的眼神里,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抗拒。
可能是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一个衣着朴素但长相清秀的女人从矮小的房子里走了出来,她边走边用右手拍着身上的灰尘,左手还牵着一个小男孩。看到秦涛的时候,女人眼里闪过一阵欣喜,她张了张嘴,本想说点什么,在看到秦涛身边的我时,又变得欲言而止,
秦涛弯下身子,抱了抱女人身边的男孩子,一边亲昵地去亲男孩子的脸颊,一边跟我介绍:“这是我姐,这是我姐的儿子。”
我看到女人表情僵硬地冲我笑了笑,然后转身回屋了。晚上,秦涛的母亲和姐姐两个人在昏黄的灯光下一边做饭,一边用着我听不懂的方言低声交谈着什么,其间似乎还夹杂着低低的争吵声。
他姐姐端着饭菜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她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转身回了厨房。
饭后,秦涛跟我提议要将母亲和姐姐接到城里。我当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接妈我可以理解,可你姐,她家里人同意吗?”
“我姐夫死了好几年了!我不在家,姐就一直在家照顾我妈,这么多年她也辛苦。现在我们的日子好了,将她接到城里,让她过几年好日子,然后在城里找个人嫁了。”秦涛的一番话更让我觉得他重情重义。
坐在返航的飞机上,秦涛跟我解释:“几年前我就是这样坐着火车辗转来到大城市,从没想过可以长久立足于此,如今再一步步丈量回去的路,那感觉真的恍若隔世。”说罢他握紧了我的手。
我这才得知为何秦涛会执意坐火车回老家——只为了再次体验来路的坎坷。
7
秦涛在公司附近给他的母亲和姐姐租了一套大房子,将小外甥转入了市里最好的学校读书。看到秦涛如今的成就,父母终于不再反对我嫁给秦涛,我也终于如愿成为了秦涛的妻子。
婚后,秦涛深情款款地跟我说:“之前你跟着我吃苦了,之后的日子,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他说,这人世间的风雨,从此的都由他来抵挡,我只需要给他一个温暖的家,给他生个可爱的孩子,他的一生也就别无他求了。
一天,父亲突然打电话问我,秦涛都带些什么亲戚进城啊?然后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他让我不要再傻乎乎的,凡事多留个心眼,还问我和秦涛有没有做过婚前财产公证,提醒我不要太过于相信秦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