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为什么彭随谋反,太后让天下兵马皆听从何伟号令予以剿灭,圣旨下处,却应者寥寥。各州各县守军,要么虚张声势、假意抵挡,要么干脆大开城门、归降叛部。现在,彭随大军势如破竹,已经从边陲杀至蜀中,不日就要打到都城来了。”
我看着他问:“你怕吗?”
“当然怕。我怕自己一身抱负,想要好好治理父皇留给我的江山,却一天都没有掌握实权,就这样因为太后的暴政被推翻了。”
我说:“你放心,我父亲这次起兵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所以才得到那么多支持呼应。你应该知道清的是谁。他起兵不是谋反,是要帮你夺回江山啊!”
“可是,大军压境时,太后必会将你捉去要挟彭将军,甚至拿你祭旗都未可知。”
“所以你要保护我。你保住我,我父亲将更加忠心耿耿对你。”我抓住他手,言辞恳切,“而且,你必须保护我,因为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儿。”
刘盈大吃一惊,愣怔之后,连忙伸手把我搀扶起身。
“我要当父亲了?”他面上露出喜色,就和一个普通要当爸爸的青年一般无二。
“嗯。不过是龙子还是龙女,现在还无从知晓。你可别重男轻女啊!”
他想了想,下决心说:“事不宜迟,你今晚就躲起来。我担心太后不日就要对你下手。”
经过一番商议,我和碧萝把鞋子摆在水井边,做出投井自尽的假象,然后跟随刘盈躲进了密道中。
原来密道中途还有一处宽敞所在,上面有气道通到御花园的假山缝隙中。
我和碧萝就躲在此处,刘盈每晚偷偷下来给我们送吃的,同时告诉我外面战乱的进展。
何伟连吃败仗,不敢再在前线督军,已经跑回都城,跟太后一起躲在皇宫之中。
这一天,刘盈给我们带来够吃几天的粮食,说太后要带着他一起逃跑,从都城后门跑到鹿山躲起来。我叮嘱他保护好自己,等彭随一到,就会把他从太后手中解救出来。
过了两天,彭军未到,我却被大宦官张希从密道中搜了出来。
原来,太后得知我和碧萝投井,下令张希把我的尸体从井中捞出,悬挂在城头,以示对彭随的惩罚。
张希捞了两天没从井里捞出人来,经过细密搜查,发现了冷宫床下的密道入口。
这时彭随大军已经抵达,黑压压将皇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圣上,彭随赤胆忠心、一世忠良,此番举兵并非谋反,而是要为民请命、清君侧,恢复大汉江山于正统!请陛下现身,臣当面奏表!”
彭随骑着黄骠马,在皇城前高声陈表。城上却毫无动静,守军虽然拿着弓箭,但也只是静静地看着。
见半天没人应答,彭随举起大刀,高声喊道:“来呀,随我入城护驾!”
号角震天,全军呼喝:“清君侧、正江山!“马蹄向前,气吞万里。守军毫无反抗,彭随率部兵不血刃杀入皇城。
11.
皇城里却早不见天子一行。
太后和张希、何伟带着刘盈,以及何伟的亲随部队躲上了鹿山。
当然,他们还带着我。
彭随很快探听到皇帝下落,率军追到鹿山脚下。
太后逼刘盈站上高台。高台一侧,我被反绑双手跪在地上,宦官张希拿着匕首抵住我的后心。
彭随的黄骠马打着转转,他在马上又说了一遍起兵清君侧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