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爸爸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他颓废的躺在床上,脸上全是病败的虚弱。醒着时,他总说,“清清啊,你和凯山什么时候结婚,爸想看着你结婚以后再走。”
爸爸操劳了一辈子,晚年时,身边却只有我和林阿姨和同父异母的哥哥守着,年轻时妈妈去了,我和他相依为命,后来他娶了林阿姨,还带来了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我不愿接受这个离异家庭,很少回家,而不知不觉他病入膏肓,成了一个下床都困难的老人。
为了满足爸爸的心愿,我忍着隔阂给杨凯山打去电话,电话接通时,他那边全是嘈杂的音乐和不耐烦的敷衍。
“杨凯山,我爸爸快不行了,你可以来一趟医院吗?”
我靠在医院的走廊,没有依靠的日子,真的连委屈的资格都没有。
“又不是我爸爸,晓玲的朋友过生日,我忙着呢,你没事不要烦我。”他不耐烦的在对面骂骂咧咧。
又是许晓玲,她就好像一个魔咒一样,让我嫉妒的发狂,我想不明白,凭什么?
她说消失就消失,说出现就出现,但还是能轻而易举夺走我拼命守护的东西。
“我求你了,来一趟医院。”我的语气几近哀求,我不想这么卑微,可是想起爸爸希冀的脸,我只能硬着头皮求他。
“陈清,你有完没完,真他妈看见你就烦。”他却狠心的拒绝,直接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时,只剩下了拉黑的通话中。
我心乱如麻,面对爸爸的询问,一个劲的陪着笑脸,假装他在忙工作的事情,过两天就可以。
林阿姨对爸爸很好,尽心尽力,每天煲着很有营养的汤,在爸爸面前,温柔的像个合格的妻子。
她坐在病床上,替爸爸擦着身体时,我看到他们鬓间都有了白发,我突然对这个一向没什么好脸色的阿姨有了一丝丝愧疚。
默默地退出病房时,哥哥跟在我身边,他高大的身姿笼罩着我,声音淡淡的问道,“为什么不告诉陈叔那个畜生的事情。”
看着哥哥林川俊逸的侧颜,我惭愧的心尖都有些生痛。
“哥,求你了,帮我瞒着爸爸,我不想他到死还放心不下我。”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莫名就很委屈。
我强忍着倔强,求让帮我保密。他却一脸凝重的看了我一眼,“其实我可以照顾你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心里的委屈更甚,我怎么能麻烦他。
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爸爸走了以后,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5
爸爸的身体突然加重,他几乎昏迷不醒了,医生说,老人遗愿未了,强撑着。我瞬间泪如雨下。
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我亲自找上了杨凯山,说什么今天我也要让他心甘情愿去看一眼爸爸。
“我们可以现在简单举行个婚礼,或者你给我爸一个承诺。到时候,我会报答你的,我同意和你分手,成全你们。”我卑微的再次祈求,换来的却是许晓玲的一巴掌。
“陈清,你是傻逼吧,你怎么这么搞笑啊,凯山那么清楚的告诉过你,我们只是搭子发小,轮不到你成全。”
“再说,那个要死的老头是你爸,又不是我们的爸,你不要道德绑架。”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怀中抱着我送给男友的抱枕。
在我们曾经住了四年的家里,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发号施令。
我没忍住,一巴掌回扇过去,“许晓玲,你怎么这么贱?小三当上瘾了?”愤怒使我发狂。我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和她缠倒在沙发上,狠狠地撕打在一起。
换来的是杨凯山一把将我推开,对着她嘘寒问暖。“滚,你他妈有多远滚多远,”
他指着门口,红着脸,一脸愤怒的大骂我滚。
我感觉天都要塌了,失魂落魄的出来,想着别的电话。
一筹莫展时,我接到了杨母打来的电话,她约我在咖啡馆见面。
一见面就热情的不像话,对着我好一阵关怀,“清清啊,阿姨听说了你的事情,这样吧,小凯的姐姐需要个代孕,一般人的子宫,我们又不放心用,要不你帮我们做个代孕,后天我就让凯山和你结婚怎么样?”
还真的有人能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伤人的话。他们杨家欺人太甚,但是这个节骨眼上,他知道我会同意的。她们将人心算计的让我觉得恶心。
不知道是不是杨母的威胁,和她分开没多久,我就见到杨凯山一脸菜色的出现在医院。
“陈清,你这个女人还真是诡计多端,你等着吧,竟然这样算计我,婚后,你别想好过。”
他咬牙切齿的靠近我,在我耳边威胁到。
不过不重要的,起码在爸爸看到他露出和蔼的笑容,那一刻我觉得值。至于婚后,我暂时不想去考虑。
6
爸爸的身体也好了很多,在我告诉他,明天和杨凯山结婚时,他还激动的老泪纵横,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这样卑鄙的人。
我被杨母温柔的叫去选婚纱,其实是为签代孕合同找个幌子,就在我快要签字时,哥哥突然出现,一把将合同甩在杨母脸上。
拉着我飞奔出去,我被他拉上车坐在副驾驶时,还在挣扎,“林川,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放开我。”
这一刻我气急,明明签了那个合同,明天就可以结婚了,到时候爸爸还会牵着我,走红毯。
“你做好心理准备,杨叔身体不太好。”他看都没有看我,飞快的开着车,一路上连闯好几个红灯。
我慌了,难道真的是爸爸有什么不好?一瞬间心乱如麻,“怎么可能,明明我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早上出门时,爸爸知道我跟杨母去选婚纱的事情。他还笑得合不拢嘴。
一个劲的说着女儿被重视,他真的很高兴。
然而,我怎么也没想到,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当我赶到医院时,林阿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