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李云风讲出与他吃饭的人员名单,全部通知过来问话,对男性抽血,顺带着也取了陈康乐的血,结果都与另一个精液样本不匹配。
我们召开了一个案情研讨会,鉴于顺河街离刘瑶喝酒的山海酒吧有近一公里的距离,有人提出,会不会在李云风之前还有人侵犯了刘瑶?
最后,大家统一了意见,对当晚与刘瑶在一起的几个同事进行问话,并结合监控全面还原刘瑶从酒吧出来后的行踪。
正当我们准备向刘瑶询问她同事的情况时,刘瑶却突然说,她要撤销报案,希望警方别再追查了。
我询问刘瑶原因,她不肯说。我告诉她,对于已经发生的犯罪事件,公安机关是不会以受害者不追究而停止侦查的,但会尽力保护她的隐私。
刘瑶听罢,竟然哭了起来,这下我们更懵了。
刘瑶暂时不愿配合,我们就从监控着手,竟真的梳理出了线索。
山海酒吧外面的探头拍到,刘瑶是和另外两名女性一起出来的,三人走路的姿势都有些晃悠,但刘瑶最厉害。到了路口,一名女子打车,车来后,她们本来打算都坐上去的,刘瑶却退了出来,待车子走后,刘瑶便独自摇晃着沿街边走,之后在长凳上睡着了。十多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驶来,从上面下来个穿西装的男子,在凳子边蹲了两分钟,疑似在叫刘瑶。
见刘瑶没有反应,男子便把她扶起来搀进车里,之后驶离。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出现在顺河街,后排车门打开,刘瑶差不多是从里面爬了出来。男子下车,尝试把刘瑶再扶上去,刘瑶侧过身来,扇了他一耳光,男子便丢下她走了,过了一阵,李云风的车子出现在画面中。
山海酒吧离顺河街不过一公里左右远,黑色轿车竟然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完全不合理。由于这当中没有探头,我们无法追踪,但刘瑶上车时是坐的副驾驶,到顺河街却从后排爬出来,据此,我们推测,中间这段路上,车子停了下来,男子把刘瑶弄到后排,实施了侵犯。
同样的,通过车牌号,我们很快就锁定了男子的身份——张雷,28岁。让我们震惊的是,张雷竟和刘瑶是一个公司的,二人是同事关系。
丁茂说:“这就是刘瑶让我们停止调查的原因吧?”
我回答:“要查了才知道。”
我们立即传唤张雷过来问话,刚开始他还支支吾吾的,不愿交代昨晚的行踪。直到听闻自己涉嫌强奸刘瑶,这才马上摆手道:“没有没有,她是自愿的。”
张雷交代,昨天晚上,他快睡觉时,接到同事谢梅梅的电话,说是刘瑶喝多了,让他去照顾一下。他到了那边,打算送刘瑶回家,可刘瑶一上车就很亢奋,还去抢夺张雷的方向盘。
张雷没辙,只得停车,想等刘瑶睡着了再想办法,哪知刘瑶竟一把拉过他,不断亲吻他。
刘瑶的行为刺激了张雷,他承认自己喜欢刘瑶已久,也尝试过表白,但刘瑶没有同意,如今刘瑶这么主动,他以为自己的坚持终于打动了她,就热烈地回应起来。
二人越吻越冲动,张雷便下车,把刘瑶也抱到后排,在那里来了一场更激烈的碰撞。
张雷说,刘瑶兴奋的时候一直哭,还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这时他才知道刘瑶不过是把自己当成了其他男人,心里凉了半截。
完事后,张雷开车要送刘瑶回家,问刘瑶住在哪里,刘瑶却问牛答马,无法正常交流,还指着张雷大骂,说他不得好死。行至顺河街时,刘瑶突然去开车门,把张雷吓了一跳,连忙停车。之后,他去拉刘瑶,刘瑶仍然骂他,还给了他一巴掌,张雷一气之下就开车走了,没再管刘瑶。
张雷讲完,马上翻手机给我们看他与谢梅梅的通话记录。
丁茂听得火大,质问:“你怎么证明刘瑶与你发生关系是自愿的,你没有强奸她?”
“你们可以去问她啊。”
丁茂说:“她如果是清醒的,只怕你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先不提这事,单就你把醉酒的她独自抛下,我就觉得你真不是个东西!”我想着刘瑶之后的遭遇,没好气地说。
再见到刘瑶时,她的情绪比之前更加不好,之前是醒来后突然间受到惊吓的恐慌,现在还带有几分悲伤。
我给她讲了对张雷的讯问情况,问她是否还记得那一段经过。刘瑶一直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想去回忆……”
刘瑶哭得很伤心,我于心不忍,换了个角度问:“你不想我们再追查,是因为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