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韶话是那么说,每日却总是及时给郁从暄擦拭身上的血渍。
眼见妖力恢复得不错,身上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这日,郁从暄正趴在檐下台阶上,眯眸晒着为数不多的太阳。
幸而季闻韶只当他是运气极佳,也未做他想。
尾巴尖懒洋洋地摆动着,郁从暄看着季闻韶在院子里劈柴。
前几日他总因疼痛而昏昏沉沉地往人怀里蹭,至今想起,那也未免,太丢脸了。
季闻韶甚至常拿他之前抓伤他的事来取笑他。
简直是、猫生不堪回首。
远处灵台墟上,寂心铃一直未有动静,仿佛根本没人发现他不见了。
白猫忽然低了头,舔舐着前爪上结痂的伤口。
院子里,季闻韶的斧头落下,木柴应声裂成两半。
白猫动作一顿,郁从暄眨了眨眼,这人倒是耐得住性子。
堂堂皇子,被扔在冷宫,连个像样的炭火都没有,却还能每日晨起劈柴烧水、练剑读书。
待劈好了柴火,季闻韶又捡起他那根已经光亮无比的竹枝开始比划起来。
招式简单,却胜在凌厉。
还有季闻韶晚间读的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书册。
季闻韶将那些纸页保存得很好,而且,每每翻开一页,季闻韶脸上的神情都会愈加庄重。
冷宫里的皇子,没人会在意他是否学了自己当学的礼仪谋略,但见季闻韶活得「清贫」,应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有如今成效。
倒是比太子殿下要好上许多。
念及此,白猫的眼睛陡然睁大,因着光线,瞳孔也渐渐变成了竖线。
「终于睡饱了?」
季闻韶恰好擦了擦汗,向白猫走了过来,语气稀松平常,「怎么还没有精神?是不是饿了?」
面前高大的身影一来,遮住了大半光亮,郁从暄抬起头淡淡扫了眼来人又装作没听见别开眼。
季闻韶挡了他的阳光。
「啧,」季闻韶似乎习惯了猫的傲慢,也不恼,看了眼天色,紧接着朝后厨去,「看来今日只能靠自己了。」
尚食监里的人是会看风向的,知道静安宫不受待见,平日里的膳食早了、晚了,甚至连没有也是常态。
因而,郁从暄跟着季闻韶,只几日就挨了几顿饿。
季闻韶应也考虑到他伤患未愈,仍是每日都会想办法弄一些粮食来喂他。
是的,喂。
不多时,季闻韶端着一碗米粒都稀疏可见的米汤回来,又将之放在郁从暄面前,自己则啃着一个干硬的馒头。
季闻韶就像是在喂路边的野猫。
郁从暄看了眼碗里,架不住季闻韶的目光,只好又低头嗅了嗅,而后嫌弃地挪开了头。
他竟也沦落到喝馊粥的境地了。
「那只能饿着了。」
季闻韶说着就抬起碗自己喝了起来。
「喵~」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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