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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殿内仓房,堆满的都是我猎来的虎皮,做成的腰带。
只是我没能送出去,也不能送出去。
我瞥到她纤长白皙的手中,攥着的另一道尚未送出圣旨。
我问向一旁的赵内监:“大监可知,可还有其他侍君也跟我一般,要给先皇殉葬?”
赵内监注意到我眸光,轻声回禀道:“回皇太夫,殉葬的只有您一位,阮相手中握的是她亲自求来的赐婚旨意。”
“赐婚?她帮谁讨要的?”我下意识脱口而出。
出了口便觉得不妥,可已然来不及。
就听赵内监字字诛心:“她要嫁的,是您的幼弟,程以恒。”
我喉咙蓦地发紧。
其实最初选中入宫的,是我的幼弟程以恒。
可爹娘不愿幼弟受苦。
于是他们对我晓之以情:“陛下病体垂危,时日无多,年郡你怜惜怜惜弟弟,你去好不好?”
“圣意难违,我们程家不能抗旨不遵啊。”
君要臣死尚且得死,生身父母要我跳火坑,我没有不跳的道理。
入宫那天,我便已下定决心,此生再无来处。
阮沫安恨我,也恨程家,她嫁程以恒定然只为报复。
可无论如何,幼弟无辜。
我攥紧手心,拔腿追上,在冷殿门口叫住了阮沫安:“阮相。”
她回眸,满脸冷然。
和两年前我入宫时,她冷然看着我进宫的样子如出一辙。
我将头低了又低,喉间堵涌,艰涩开言:“阮相,若你嫁阿恒是为报复我,还请你放过他。”
她冷声讽笑没忍住失言:“程年郡,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本相报复?”
她转身走了。
我僵在原地,心脏像被人扯了一下,隐隐难过起来。
过路的浣衣局宫女,三三两两,小声议论。
“皇太夫是受什么刺激了吗?这京中人人皆知,阮相爱阿恒少爷是爱到骨子里的。”
“阿恒少爷畏寒,她亲手打造暖沉木车轿。”
“而且上次程少爷染了瘟疫,太医都隔帘问诊,阮相却不顾安危贴身照顾……”
如针芒刺骨,我竟连唇间嫩肉被咬破了,咬烂了,都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