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我们便出发前往镖局。
远远望去,镖局大门前已是人头攒动,三位师兄早早站在高台上。
林惊澜一身素白长衫,假惺惺地摆出哀悼姿态。
慕容珏面带忧伤,却掩不住眼中的喜色。
萧逸尘甚至懒得伪装,嘴角微微上扬。
翠儿站在他们身后,低头抹泪,肩膀却在微微颤抖。
是在憋笑吧。
我藏在人群中,看着这场闹剧,心中冷笑。
大长老走上高台,环视众人:“今日召集诸位,是为了一件悲痛之事。”
林惊澜接过话头,声音哽咽:“师妹白落梅,不幸离世。”
人群哗然,有人惊呼,有人摇头,更多人窃窃私语。
“师妹自选了那浪荡子赫连放后,便一蹶不振,终日郁郁寡欢。”
林惊澜眼中泛起泪光,演技精湛:“我等师兄尽力照料,却终究回天乏术。”
我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冲上去撕碎他虚伪的面具。
翠儿突然嚎啕大哭:“少镖头走得好惨啊!”
她从怀中取出一条血迹斑斑的手帕:“这是少镖头临终前紧握不放的!”
我认出那是母亲留给我的手帕,被他们偷走,又故意染上血迹。
心如刀绞,却又冷静至极。
萧逸尘拍了拍翠儿的肩膀,故作安慰:
“别哭了,白落梅已经解脱了。”
慕容珏适时开口:“镖局不能无主,依规矩,应由我等三人共同执掌。”
元老们纷纷点头,有人已开始恭维。
“三位少爷英明神武,定能带领镖局更上一层楼!”
“老总镖头若在天有灵,定会欣慰!”
我看着这些曾经对我冷眼相待的长辈,心中的恨意几乎要溢出胸口。
林惊澜得意地环顾四周:“诸位若无异议,便请投票表决。”
就在此时,赫连放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该你登场了。”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人群,大步走向高台。
人群如潮水般分开,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一袭素白长衫,步履从容,眼神冰冷。
林惊澜看见我的瞬间,脸色煞白,仿佛见了鬼。
“不可能!你、你不是已经……”
萧逸尘直接跌坐在地,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慕容珏强装镇定,眼中却满是惊恐。
翠儿尖叫一声,手中的血帕掉落在地。
我缓步走上高台,冷冷扫视众人:
“让诸位失望了,白落梅,还没死。”
全场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我转向元老们:“今日我来,不只是为了夺回属于我的位置。”
“更是为了十年前的血海深仇!”
我一挥手,赫连放的手下将一箱箱证据搬上高台。
“这是林惊澜伪造的账目,挪用镖局银两的铁证。”
“这是慕容珏与黑风寨往来的密信,勾结外敌的罪状!”
“这是萧逸尘对我施暴的记录,以及我身上尚未完全愈合的旧伤,他亲手留下的鞭痕!”
我一件件证据呈上,每一样都让他们的脸色更白一分。元老们从震惊转为愤怒。
“最后一份证据。”我拿起一卷被密封的羊皮纸。
“这是从他们安插在我身边的内鬼处获取的密信,详细记录了他们如何策划我父母的死,如何虐待我,如何图谋镖局,以及……他们是如何看待我和翠儿的。”
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冰冷的杀意。
展开羊皮纸,上面赫然是那位告密者的详细记录,字字血泪。
念出其中的关键语句:
“白落梅不过是我们踏平镖局的垫脚石,等我们拿到手,就将她像垃圾一样丢出去!”
“翠儿,你才是我与惊澜、逸尘共同认定的妻!待我们事成,便让你风光嫁入,我们三人一同照顾你!”
“那个贱人命硬得很,打轻了没用,打重些!”
羊皮纸上的文字,字字诛心,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肮脏和恶毒彻底暴露。
三位师兄和翠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死灰,他们最隐秘、最令人作呕的计划,就这样赤裸裸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元老们震惊地看着羊皮纸,又看看高台上已然失态的四人。羞耻、愤怒、恶心各种情绪在他们脸上交织。
“这不可能!这是伪造的!”萧逸尘歇斯底里地喊叫,试图冲上来抢夺证据。
他冲向我,想抢夺证据。
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闪现,挡在我面前。
赫连放,一身黑衣,手腕上的乌木骰子闪着冷光。
“御风镖局的事,千面判官也该管一管了。”
赫连放,以他“千面判官”的真实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身边跟着数名精干的执法者,气势强大,压得在场之人喘不过气来。
“林惊澜、慕容珏、萧逸尘,你们父辈勾结黑风寨,害死老总镖头和白夫人。”
赫连放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今日,我便为白家讨回公道!”
三人脸如死灰,萧逸尘竟直接跪地求饶:“判官大人饶命!”
林惊澜还想狡辩:“你有什么证据?!”
赫连放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你父亲亲笔所写,与黑风寨首领的密谋。”
慕容珏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翠儿见势不妙,竟想趁乱逃走。
我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她的衣领:“你想去哪?”
她双腿一软,竟当场失禁,屎尿齐流。
“饶命!少镖头饶命!我也是被逼的啊!”
我冷笑一声,将她重重摔在地上。
元老们看着这一切,终于明白自己被蒙蔽多年。
大长老颤抖着走上前:“老朽有眼无珠,请少镖头责罚!”
我环视众人,目光如刀:“今日,我要清算所有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