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放带我离开黑风崖,我尝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他的秘密住所成了我的避风港,伤痕在熟练的医者手下逐渐愈合。
夜里我还是会惊醒,噩梦中三个师兄狰狞的面容挥之不去。
他在那些无眠之夜递来温热的茶,我们开始谋划复仇的每一步。
“他们以为你快死了,这是我们最大的优势。”赫连放将情报网收集的信息一一铺开。
原来他早已在镖局安插了眼线,十年来从未放弃追查我父母的死因。
我感到一丝希望在胸口燃起,却又担忧:“元老们都站在他们那边。”
赫连放冷笑:“因为元老中也有内鬼,我已查出两人与黑风寨有秘密往来。”
我猛地抬头,这信息比背上的鞭伤更让我心痛。
那些长辈,曾抱过我,教我武功,如今竟是父母死亡的推手?
“放出消息,就说你伤重不治,命不久矣。”赫连放眼中闪过寒光。
我点头,伪装死亡,让敌人露出真面目。
果然,消息传出后第三天,镖局就传来动静。
“林惊澜召集元老大会,准备宣布你的死讯并重选总镖头。”赫连放的眼线回报。
我咬紧牙关,想象他们收到消息时的窃喜和庆祝。
这份屈辱成了我康复训练的动力,每天我都比前一天更强。
赫连放亲自指导我武功,纠正多年来被故意教错的招式。
“镖局武学的精髓在于借力,而非蛮力,他们一直误导你。”
我恍然大悟,多年来我越练越弱的原因终于明晰。
每夜我们点灯研究母亲留下的账册残本。
破解的过程艰难,那是母亲以家传密码记录的重要证据。
某个深夜,终于有了突破,我惊呼出声:“这是元老会议的记录!”
赫连放眼中精光一闪:“你母亲早就怀疑元老会内有内鬼。”
账册记载着每次失镖案的细节,以及元老们的反常举动。
特别是大长老和三长老,每次出事前都有蹊跷的行为。
更令人心寒的是,三位师兄的父亲,当年也都参与其中。
他们父辈谋划已久,只是被我父亲提前识破,才导致那场惨剧。
赫连放补充:“黑风寨首领与林惊澜的父亲是结拜兄弟。”
难怪林惊澜武功中总有一丝邪门路数,原来传承自黑风寨。
新的情报让我心情跌至谷底,却也更坚定了复仇决心。
赫连放拿出一封密信:“我已将消息透露给了镖局中层。”
“让他们以为总镖头之位有机会轮到自己,制造内部混乱。”
这招釜底抽薪,我不禁为他的智谋叹服。
元老们一向维护三位师兄,却不知下面早已暗流涌动。
“大会定在七日后,我已安排人手在关键位置接应。”赫连放目光如炬。
我们推演了每一种可能,制定了所有应对之策。
当我提到可能面临的人身危险,他却轻描淡写地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这句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让我心头一暖。
一个月来,我们筹划、训练、收集证据,建立起罕见的默契。
我惊讶于他对镖局的了解,有时甚至超过了我这个继承人。
“为调查此案,我研究御风镖局整整十年。”他语气平静,目光却炙热。
我心底掠过一丝疑惑,为何一个外人如此执着于我家的冤案?
这疑惑转瞬即逝,与敌人相比,他值得我全然信任。
我的伤势痊愈,精神更是达到前所未有的专注。
站在镜前,我几乎认不出自己——眼神冰冷,杀气内敛。
不再是那个忍气吞声的小镖头,而是即将血洗仇敌的复仇者。
赫连放帮我精心准备了伪装用的妆容,将我打造成另一个人。
“记住,你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要让他们心生恐惧。”
他的眼神坚定,我们目光交汇,无需多言。
元老大会的前夜,我静立窗前,望着远处镖局的灯火。
十年前的血海深仇,无数个被欺辱的日日夜夜。
明日,我将重返镖局,但这次,我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是白落梅,是复仇的利刃,是索命的厉鬼。
赫连放站在我身后,手握千面判官的令牌。
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得如同一个人。
明日,便是我们的复仇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