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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浑浑噩噩地走出赌场的，我婉拒了周强要开车送我回老家的提议，因为我一看到那张脸，就几欲崩溃。
回满城的大巴很颠簸，五脏六腑都快要给我颠出来了。
我瞪着眼睛望着车顶，想着未来究竟该何去何从，脑子里一片空白。
想到家里身怀六甲的老婆，还有她肚子里还没来得及出生的可爱的儿子，我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眼泪就这么无知无觉地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满城到了，谁要下车的，抓紧时间下车了，坐过了不送！”
在我发呆的时间里，大巴已经开到了满城的村口，我赶忙胡乱地抹干眼泪，在一群老头老太太的拥挤之中下了车。
村口如我意料之内地停满了警车，闪烁的警灯在迷蒙的阴天中显得格外刺眼。
我莫名有些心虚，循着小路走到老婆的老家门口，旁边的小山上添了一座新坟，屋前的台阶上正坐着一位女警察。
她见了我抬起头来问我，“你也是徐文的家属？”
也？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等我问出口，屋里就跑出来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
这不是我的老婆吗？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还是不自觉地走上前去，把身上唯一一件衣服披在他身上，问道，“老婆？你怎么来了？”
女警察在一旁大声提醒，“女士，注意脚下，别摔倒了！”
老婆一下扑进我怀里，鼻子嗅了嗅，“抽烟了？”
“没，来的路上可能沾到了烟味。”我咳了一声，脑子里又浮现出周强手指夹着烟的模样。“老婆。不是说不让你过来吗？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你就一个人跑过来了，我得多担心啊！”
老婆笑得脸颊红扑扑的，“有个老同学回满城，我坐着他的顺风车一块回来的。”
“那可得好好答谢一下人家，是谁啊？”我问。
老婆不自然地移了一下视线，“周强啊，以前你们一块合伙开公司的那个。”
可是这一路上周强都跟我在一起啊，怎么会有时间送我老婆回家。
我心下疑惑，实话实说道，“可是我在火车上碰到周强了，这一路上我们都在一块。”
不料老婆温柔一笑，“你还怀疑我啊？周强是拜托他朋友送的我，不是他本人亲自送的！”
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但却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怪异的感觉。
不容我多想，老婆就接着说，“我比你来得早，搜寻小文的情况我也大致了解得差不多了。”
旁边许久没吭声的女警官闻言点点头，“情况我们已经基本向徐女士说明了。这块地方实在是太大了，荒山野岭的，我们的救援人员和大型救援工具都很难进山，目前搜寻工作才进行了一半，正在申请增派人手，你们不要太过着急，相信我们警方。”
意思就是徐文还没有找到，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和警察继续交谈了一阵。回头看见老婆正在院子边的新坟前烧纸钱。
我走近看，却觉得那纸钱上面的图案有些奇怪，不像我们平常烧的纸钱，反而更像是镇压魂魄的符纸。
我蹲下来问老婆，“这座新坟是谁的？”
“我亲爹的。”
老婆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纸钱”翻了个面，我不再能看清上面的花纹。
我犹如雷击，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座新坟。
我老丈人过世了竟然没人通知我？就这么一捧黄土埋了草草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