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哪?」
我仰着头,没注意谢宴州已经黑脸了,心底又升起怒火。
他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除了谢家,依旧没有可去之处吗?
那我这些年白隐忍了,前年我就用攒下来的银子置了住所,还盘了两个铺子。
谢宴州虽然讨厌我,但是也没少给我银子,父母早亡,我这辈子需得自己为自己打算。
「李家的婚事,我会自己去解释清楚,不会影响谢府名声,谢府养我这么多年,我打心底感激。」
「哼!感激?」谢宴州冷笑一声:「真感激你会每时每刻都在谋划逃离吗?城西的宅子,南街的铺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怔怔站着,原来他一切都知道,知道又如何,我不该为自己以后打算吗?这些年,我其实也真心对待过谢府的每一个人。
老夫人病重我衣不解带照顾了七天,三姑打骂她儿媳,我就偷偷送去上好的金疮药,又替她谋划周旋,五姐骄纵任性,我总是让着她,护着她。
可今日,一个为我说话的人都没有,像是一条被人厌弃的狗。
「或许当初我不该来的,死了也好。」我自顾自的说出来,谢宴州寒眸微颤。
书房内气氛微妙,我不想再跟他争辩下去,好像所有心力都消耗完了,浑身都像卸了力气一样,失魂落魄想要离开。
此时管家慌慌张张闯了进来:「大人,李公子亲自来了,还…还带了十抬聘礼。」
来得这么急吗?我捏着衣摆,看向谢宴州,这个阵仗,如果他不帮我退婚,那我自己是退不了这个婚的。
只见他沉着脸,古怪一笑:「他倒是真敢惦记,那就请进来。」
李霁被管家领了进来,书房里谢宴州正襟危坐,我与李霁干瞪着眼睛。
「李公子这一切都是误会,那帕子是五姐姐让我绣的,是五姐姐心属于你……」
「谢姑娘应当是个知礼之人,婚姻大事,我等听从父母之命即可,母亲说瞧上的人是你,那就不干旁人的事了,送帕子这种逾矩之事,就别再提了。」
瞧着他清峻儒雅的样子,没想到竟是如此老古板。
我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谢宴州,虽然他也不是善类,但是李霁总会给首辅一个面子。
没想到谢宴州似乎不打算插手,他一脸严肃看着我:「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拿别人当刀子使?总想别人替你出头,你即不想不愿,就自己说清楚。」
我无措地绞着手指,他总是如此,他明明知道我没有底气,不敢做亦不敢当,非要在这种时候逼我。
李霁看看谢宴州又看向我:「不愿?那可就说不通了,李家也是簪缨世族,听闻谢小姐只是被谢家收养,说实在话,这桩婚事是谢小姐高攀。」
高攀?我事已至此,倒不如发一场疯,我上前几步。
「这婚事谁想攀谁攀吧!我与李公子只有一面之缘,先前我五姐姐追着你,你也未曾说过她不守规矩,只是一昧接受着她的追捧,现在你又满嘴礼义廉耻,这又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