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谢宴州清峻的声音响起:「大哥,我院子里的人还轮不到你教训。」
我瞬间睁开眼睛,按住我的嬷嬷也松了手,毕竟谢家能有今日,全靠谢宴州,他年纪轻轻便官至首辅。
谢宴州在众人的错愕中朝我走过来,他握住我的手腕将我从地上拉起来,腕间的温热,让我第一次感觉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竟然会是他救我,连老夫人都没有一丝动容,他这又是唱哪出?
显然大伯也没搞明白,他拦住谢宴州:「你这是什么意思,平常你对她就没好脸色,今日,我不过是用藤条你都要阻拦,我也是看在神仙的面子上心软,若真按谢家的规矩,该上板子的!」
此话一出,五姐也忍不住了:「小叔,我受了天大的委屈,你都不帮我讨回公道吗?就该上板子,打醒她这个白眼狼!」
「公道?规矩?你们别忘了当初谢家是因为什么才将柳知春留下。」
因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难道不是因为我外婆的关系吗?
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谢宴州扫一眼众人,没再说什么,拽着我就走。
我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这种感觉陌生又怪异,他刚刚是在护着我吗?
其实一开始谢宴州非常反对我进谢家,他撞破我装病后,我一度以为他会随便找一个理由把我赶走。
可后来不知怎么的,他又将我留下,只是要我搬去他院子里住,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
五姐常说羡慕我:「小叔院子里可容不得什么人,他虽然对我们好,但是却不太跟家里人亲近,那么大院子就他一个人住,现在你却能住进去,真羡慕你。」
我实在不懂有什么好羡慕的,她的小叔只是对她和蔼可亲罢了。
对我像防贼似的,隔三差五就找我谈话,企图从我说的话里,找出对谢家不利的蛛丝马迹。
就这么戒备我的人,怎么会救我呢?他向来让人琢磨不透,但是总归还是不喜欢我。
现在脸也撕破了,走也没走掉……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连谢宴州牵着我到他书房都没察觉。
他的书房从来都只能他两个心腹进出,这突然之间带我来,我就只能局促地站着。
又不甘让他瞧不起,便逞强道:「小叔现在很开心吧,忍了我这么久,终于可以把我打发了。」
「谁说我要把你打发了?」
我挺直脊背,义正言辞:「就算你不打发,我自己也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