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妥协，成了张桂芬得寸进尺的通行证。
她日复一日地在周浩耳边吹风。
风里带着刀子，一刀一刀，割在我们曾经的感情上。
周浩变了，变得面目全非。
我辛辛苦苦下班，做了四菜一汤。
他筷子刚拿起，眉头就皱成了个川字。
「怎么又是这个番茄炒蛋？我妈不喜欢吃酸的。」
「这鱼咸了，我妈血压高，你不知道吗？」
我看着他，心一点点往下沉。
他以前最爱我做的番茄炒蛋，夸我做的比饭店还好吃。
现在，他只记得他妈的口味。
我买了件新大衣，打完折也要小一千。
他看见账单，脸当场就拉了下来。
「这么不会过日子？我妈一件棉袄穿十年都舍不得扔！」
「你就不能学学我妈？把钱花在刀刃上！」
他忘了。
忘了当初是谁追我的时候，眼睛不眨地送我三千块的项链。
说我值得最好的。
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了任何夫妻间的私密话。
卧室的门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他宁愿窝在客厅，陪张桂芬看那些婆婆妈妈、家长里短的八点档烂剧。
被里面的情节逗得哈哈大笑。
也不愿意走进卧室，问一句我今天工作累不累。
我们从爱人，活生生变成了合租的室友。
不，连室友都不如。
室友起码还会分摊水电。
而我是那个免费的保姆。
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来得猝不及防。
那天公司项目出了问题。
我加班到快十一点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家。
推开门，家里一片漆黑。
只有客厅电视机微弱的屏幕光。
餐桌上杯盘狼藉，剩菜的汤汁凝固在盘底。
我打开电饭锅。
里面空空如也，内胆都被刮得干干净净。
他们吃完了，吃完就心安理得地睡了。
没给我留一口饭，没给我温一道菜。
甚至，连一条问我什么时候回家的信息都没有。
那一刻，我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
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