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一瞬间空白,我近乎本能地站起身,连滚带爬地朝祠堂跑去。
慌张的推开祠堂门,阴森的堂面上小小的女儿就孤零零的倒在地上,身下涌出的血将地面染得黑红。
她怀里还抱着才买的洋娃娃,那是她第一次拥有心心念念的玩具。
我软着腿,疯了一样爬到她身边,颤颤巍巍的试探着她的鼻息,却发现无论怎么探都感受不到她的呼吸。
入目都是殷红的血,她软乎乎的小手从我怀里滑落,无论我怎么唤她,她都没有回应。
整个祠堂都是我的哀嚎声,我抱起比小猫还轻的她,跑出祠堂疯了一样地叫人救她。
抬头却发现村民都怜悯的看着我,江语听见我的嚎叫不耐的走了进来,却看见我满身是血的抱着妞妞。
她惊呼一声,连忙让人开车过来。
季之又想说他不舒服,这次却被江语甩了一巴掌:“你瞎眼了?你不舒服?孩子都快死了!”
江语一把夺过妞妞朝车边跑去,何其讽刺这是我女儿生病后第一次被妈妈抱。
她做梦都想被妈妈抱在怀里哄,可无论她怎么乖巧,妈妈都不抱她。
急救室的灯再次亮了起来,我靠在白墙边恳求老天用我的命换女儿的命。
可老天都不帮我,在医生宣告尽力的一瞬间,我整个人栽在地上。
醒来后,我就看见江语的对家站在我床边。
许是知道我要问什么,她叹口气:“节哀,你要保重身体,好给孩子报仇。”
我没说话,只向她借了一支烟,烟雾缭绕间最后唤了一声女儿的名字。
妞妞火化那天,是她喜欢的雨天。
灰蒙的烟雨中,我平静地将手上的公主裙和洋娃娃扔进火盆。
我捏了捏她苍白的小脸,看着她被推进了火中,小小的人儿变成了一个很小很小的盒子。
盒子很轻,比她刚出生的时候还要轻。
整个火葬仪式结束,我都没看见江语的身影。
可手机里却收到了季之发来的照片,江语正牵着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和季之拍着全家福。
季之在电话那头猖狂不已:“时老板节哀啊,真千金死了,假千金该上位了。”
我冷笑着关掉手机,伸手接住空中的纸灰,该节哀的人可不是我。
“什么时候开工,我女儿受过的罪我要他们双倍偿还。”
“我女儿死了,他们也别想活。”
我朝江语的对家开口。
江语和季之以为拿到我家祖传的秘籍就能高枕无忧了,殊不知我们时家最神秘的方法不在纸上,而在每个传承人的脑子里。
更何况我们自小就是双手操刀,右手残了,左手依然行。
江语的对家多次向我伸出橄榄枝,我都以她是孩子妈妈拒绝了。
可现在孩子没了,我和她之间不死不休。
江语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她怎么也没想到时燃居然无声无息就离开了。
她无奈地叹口气,觉得时燃这人真是傻的可怜,死去的那个孩子是假的。
当初她以受伤为理由接近时燃,就是为了那本秘籍,可时燃这股傻乎乎的劲不断吸引她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