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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宫中设宴。
陆归尘提前三日便吩咐下来，让我准备好行头，此次宴席非比寻常，关乎他仕途前程。
我翻箱倒柜，也只找出一件半旧的湖蓝色襦裙，浆洗得有些发白，却是我最好的一件衣裳了。
宴席那日清晨，我正准备换上，却发现裙摆处不知何时被利器划开了几道长长的口子，布料耷拉着，彻底毁了。
时间紧迫，我别无他法，只能穿上平日在家穿的，那件洗得泛白的粗布衣裙。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
我跟着陆归尘走下马车时，四周投来的各种目光，惊诧，鄙夷，窃窃私语。
「那是状元公的夫人？怎穿得像个村妇……」
「听说出身寒微，今日一见，果然……」
陆归尘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脚步加快，与我拉开了距离，好像与我同行是件极不体面的事。
席间，我独自坐在角落，看着他与李玉婉言笑晏晏，看着她巧笑倩兮地周旋于王公贵族之间，裙裾翩跹，光彩照人。
中途，一个侍从不慎，将酒水洒在了李玉婉的裙角上，湿了一小片。
陆归尘厉声斥责那侍从：
「混账东西！毛手毛脚，冲撞了李小姐，你担待得起吗？！」
李玉婉柔声劝道：
「归尘哥哥，无妨的，他只是不小心。」
我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我那件被毁掉的唯一的体面衣裳。
想起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坏了便坏了」。
原来，并非不在意衣衫受损，只是看穿在谁的身上罢了。
心口那处，好像又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