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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我正坐在院中替他抄录书房里那些散乱的古籍注解。
「这位便是云芷姐姐吧？」
我抬头，看见一个身着水红色绫裙的少女站在院门口，眉眼明媚，通身的富贵气派。
她身后跟着面色有些局促的陆归尘。
「这位是李相爷的千金，玉婉小姐。」
陆归尘低声介绍。
李玉婉自顾自走了进来，目光落在石桌上。
「早听闻姐姐是状元公的旧识，一手字写得极好，今日特来见识一番。」
她说着，伸手便去拿我刚抄好的一张纸。
「哎呀！」
她手一抖，旁边那杯我刚沏好的清茶被她袖口带翻，茶水将我抄了半日的注解浸得一团模糊。
我盯着那片狼藉，没说话。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李玉婉连连道歉，眼底却无半分歉意，只有一丝得逞的快意。
陆归尘一个箭步上前，紧张地执起李玉婉的手：
「可有烫着？怎么这般不小心！」
李玉婉顺势依偎着他，楚楚可怜：
「归尘哥哥，我没事，只是可惜了姐姐抄的东西……」
陆归尘这才看向我，眉头蹙起，带着责备：
「不过是些旧纸，湿了便湿了。玉婉年纪小，并非故意，你莫要与她计较。」
我看着他那副紧张护着别人的模样，心头像是被冰碴子扎了一下。
年纪小？并非故意？
我低头，看着自己指尖常年洗不掉的墨渍，再看看李玉婉那保养得宜、丹蔻鲜红的指甲。
原来，他不是不懂呵护，只是那份呵护，早已不再属于我。
「无妨。」我垂下眼，将那张废纸团起，扔进一旁的废纸篓，「左右，也是不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