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用没输液的左手,飞快的够着右侧床头柜子上的纸巾,
忙不迭的,
还是晚了一步,
滴到了被子上了。
我没找医生,默默的用湿巾处理完鼻子,就打电话给保洁,
让她帮我换了一床被子。
一套折腾下来,
我又没什么力气了。
想着躺下眯一会,
突然屏幕一亮,媒体推送过一则新闻。
【震惊:南亭一中,一名数学老师在家中自缢身亡。】
我点进去,新闻附的是死者生前的生活照,眼睛虽打了马赛克,可眉骨以下,还是有一种熟悉感,我心头一紧。
我迅速翻看下面的评论想要证实我的猜测。
已经有了几万条:
【天啊,周老师走好,原谅我以这样的方式认识您。】
【据说是因为抑郁了。】
【这是我孩子的老师,悲催,马上就高三了,竟然要换老师!】
【悲痛!惋惜!好走!】
【几年不联系,没想到竟在网上刷到了,还是这种方式,兄弟,好走!】
【是我的老同学周凯,才上岸没两年,怎么会突然抑郁想不开呢?】
是周凯,我的高中同桌。
我的心脏肺腑顿时好似被人生生拉扯般的疼痛,
两月前他还来北榆出差,给我打电话约饭来着,我那时刚做完手术下不了床,便扯了谎搪塞过去了,没有赴约。
怎么会这样?
思来想去,我还是在医院偷溜了出来。
决定回南亭去他一程。
离高考还不到三周的一个晚上。
学校突兀的放了一天假。
本是不想回去的,
可到底是没地方待。
我背着书包,下了到城郊的最后一班公交。
回到了那个让我毛骨悚然出租房。
那个地方,
甚至都算不得是一个小区,
好似城里的有钱人户,在城乡结合部的最荒凉处,随意卸下了几车砖瓦,便被有心人拾到后,小心翼翼搭建起来的危楼。
挨着墙边走,总是能闻到一股尿臊味儿。
里面的人流,也多是稀稀落落的老人。
房东说一楼都是上面住户的储藏室,没有人住,但是最里面挨着的两间都是他的,被原来的租户给打通了,如果我们租,他可以便宜点。
妈妈很满意。
只是,想要进到那个出租房时,
总要穿过整条潮湿黑暗的走廊。
走廊里还充斥着别的储藏室里散发出臭腌菜味、腐肉味,以及会突然撞到脸上的蚊蝇。
我们搬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