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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别喝了，你喝多了……不就是停职吗？调查完了就会让你复职的。」李小海按住陈醉虎又要去拿酒瓶的手，语气里带着担忧。东林市苏 8 酒吧的霓虹灯在窗外闪烁，映得陈醉虎半边脸明明灭灭。
「复职？」陈醉虎嗤笑一声，挣脱李小海的手，仰头又灌下一杯威士忌。酒精灼烧着他的喉咙，却烧不灭心头的寒意。「张冬阳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他盯我这个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
一、革职令
三天后，市局会议室。庄严的国徽下，陈醉虎穿着他最为笔挺的警服，端坐在长桌一端。对面是以副局长张冬阳为首的五人调查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陈醉虎同志，」张冬阳面无表情地翻开文件夹，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会议室，冰冷而权威。「经过详细调查，现已确认，你在负责『东郊杀人案』期间，存在严重失职行为：第一，在案件侦查方向尚未明确时，擅自、固执地偏离主流判断，纠缠于报案人李氏兄弟等次要线索，导致侦查资源严重浪费，错失追踪威龙帮相关线索的最佳时机……」
陈醉虎嘴唇动了动，想反驳所谓「主流判断」本就是张冬阳一人主导，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知道，此刻任何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
「第二，」张冬阳继续宣读，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显而易见的斥责，「更严重的是，你未经请示，擅自部署对李氏兄弟的深度摸排，严重干扰了市局缉毒大队秘密监控的另一重要行动，导致一次精心布置的抓捕毒枭的行动流产，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这是无组织无纪律的典型表现！」
这一点击中要害。陈醉虎闭上了眼睛。这确实是他无法推卸的责任，尽管他的初衷是为了命案。
「第三，在与专案组其他成员，特别是与主要负责同志（指张冬阳本人）存在重大分歧时，不仅未通过正常组织程序沟通解决，反而在会上公开顶撞，言辞激烈，严重影响团队团结和工作部署。」
「综合以上事实，根据《公安机关人民警察纪律条令》及相关规定，」张冬阳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陈醉虎苍白的脸，「经市局党委研究决定，并报上级批准，给予陈醉虎同志——开除公职、开除党籍处分！即日生效！」
「开除……」陈醉虎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后面的话几乎听不清了。他料到会是停职、降级，甚至一撸到底成为普通警员，但直接「双开」的结果，像一记重锤，将他彻底砸懵了。他多年的奉献、积累的功勋，在这一刻全部归零。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相机快门的声音记录着他职业生涯的终点。他机械地在处分决定书上签了字，交出了警官证、配枪。走出市局大楼时，午后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身后那栋曾经代表着他荣誉和信念的建筑，此刻却像一座冰冷的监狱，将他无情地放逐。
二、沉沦
被革职后的陈醉虎，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最初的几个月，他试图寻找新的出路。但一个被公安系统「双开」的人，履历上留下了难以抹去的污点，正规单位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他干过保安，送过外卖，甚至在小工地搬过砖，但微薄的收入和周遭异样的眼光，让他无法忍受。
他开始流连于酒吧、赌档等灰色场所，用酒精麻痹自己。昔日的锐气和正义感，在生存的压力和现实的残酷面前，逐渐消磨。他结识了三教九流的人物，脾气也变得越发暴躁，打架斗殴成了家常便饭。凭借过去做刑警时练就的身手和不怕死的狠劲，他很快在街头混混中打出了点名堂，但也仅此而已。他像一叶浮萍，在东林市的阴影里漫无目的地漂荡。
三、许威远其人
在东林市，无论是光鲜的商界还是隐秘的地下世界，「许威远」这三个字都拥有极大的分量。
表面上看，许威远是成功的民营企业家，威远集团的董事长。集团业务涉及房地产、酒店、物流等多个领域，是市里的纳税大户，许威远本人也常出现在财经杂志和慈善晚宴上，戴着金丝眼镜，笑容温和，举止儒雅，年纪约莫五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