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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在师父的衣箱里翻找
我这个孤老婆子就是命苦，原以为有个人能给我养老送终了，没想到也是个没缘分的
人走得这么凄冷也就罢了，怎么连件体面的衣服都没有
我摇了摇头，怎么就罢了
谁也别想我善罢甘休
别找了，师父他最喜欢这件灰白的袍子、再说身体硬得也脱不下来
陈阿婆听了，更是呜呜地哭出声来
也不知是哭自己的命运，还是哭师父的离世
她絮絮叨叨地念叨着师父的过往
他年轻的时候，也算小有家资
但就是因为喜欢钻研医术，到处免费给人看病施药，家底都被他散了出去
只剩这一座老宅
后来家人都没了，他就开始四处行医，离开了邯城
直到年过半百，带着我和桐儿一起回到邯城老宅
那时候，陈阿婆一个人住在师父家隔壁的破落小房子里，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人也瘦得皮包骨头
只鲁着闭眼的那一天
是师父医好了她
又不忍心她一个老人孤零零地生活，就将她接到了我们的院子里，当做自己的母亲一样孝敬
她说，传闻萧家有个半痴的败家子，没想到竟是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也抛下我走了……
陈阿婆莫要再哭，你该知道，师父他素来喜欢清静
陈阿婆这个人很奇怪，明明想要对师父好，每次开口却总唠叨个不停
不像我，师父喜欢的，我都会全然照做
他喜欢医术，我就通背医术
他喜欢和善待人，我就端秀可亲
只要在他面前，我就是最乖巧的徒儿
我老婆子爱唠叨，就让他再多听几句吧，以后啊，再也听不到喽
芽丫头大了，我会替你给她寻一户好人家……
我不再去管陈阿婆，去舀了一盆温水，替师父擦脸
也许是屋里暖和，我刚轻轻将他的脸倾斜向一侧
一丝血水就从他的嘴角流下来
我伸手一探
师父的舌头被人割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