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一个尖利的声音不甘心地喊道：
「别听他忽悠！数据都是他们当官的编的！」
夏明目光瞬间锁定那人，语气平静无波：
「张富贵，农机厂原财务科副科长，三年前因账目不清被开除。你现在在镇东头开的那家超市，启动资金二十万，需要我在这里，帮你向各位乡亲解释一下这笔钱的来源吗？」
那个叫张富贵的中年人瞬间脸色煞白，活像被掐住了脖子，惊恐地看了夏明一眼，猛地缩进人群里，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这一下，全场彻底没了声音。
连老周都怔住了，看着夏明的眼神里充满了惊疑。
「嗡——」
一辆白色的路虎揽胜，像一头狂暴的钢铁巨兽，引擎咆哮着冲到人群外围，毫不客气地按响了喇叭。
车门打开，先落地的是一双踩着细高跟的精致踝靴。
接着，一个穿着剪裁利落白色西装的女人钻了出来，长发及腰，在略显灰败的乡镇背景下，耀眼得如同一个错误。
是邱梓萌。
她没看任何人，径直走到夏明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直面人群。
沙哑的嗓音带着一种独特的穿透力：
「各位叔伯，我是邱梓萌，绿洲科技的负责人。」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一字一句地说，「也是邱建军的女儿。」
「建军」这个名字，像一块投入冰湖的巨石，在老工人们心中漾开巨大而复杂的涟漪。
「我爸一辈子心血在农机厂，他要是还在，绝不会看着厂子被一群蛀虫掏空，更不会看着大家被蒙在鼓里，拿根子对准真正想救厂子的人！」
她扬起手中一个厚厚的透明文件袋，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文件和一叠照片。
「这是我从火场里抢出来的，我爸留下的东西！里面清清楚楚记着，是谁，把本该买新设备的钱，挪去给自己在县里开茶叶店！是谁，虚报产量，骗国家的补贴，给你们的工资却一拖再拖！」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人群后面几个眼神闪烁、悄悄往后缩的身影。
「煽动大家来闹事，断水断电逼我们让步，这套路，五年前他们就对我爸用过！」
话音未落，人群后方突然一阵骚动。
三个穿着流里流气、膀大腰圆的汉子，互相使了个眼色，猛地推开前面的人，手里拎着钢管，一脸凶相地朝着夏明和邱梓萌挤过来。
「妈的，哪儿来的娘们儿在这胡说八道！」
为首的光头狞笑着，伸手就要去抢邱梓萌手里的文件袋。
「小心！」
夏明几乎是本能地向前一步，将邱梓萌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