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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桌的人都静了。
我哥笑了一声，带着点嫌弃的口吻：“星尘就喜欢搞这些没用的东西，那些瓶瓶罐罐，我看着都头疼。”
我爸也跟着摇头：“男孩子家，还是该学点有用的。比如金融，比如管理。”
那是我第一次，在家人面前，为自己辩解。
“那不是普通的香味，”我小声说，“是我自己调的香。前调是白松香，中调是鸢尾和铃兰，后调是橡木苔，我给它取名叫谷雨。”
程妤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是真正的欣赏：“谷雨，很美的名字。清冷又带着湿润的绿意，的确很像雨后山谷的味道，你很有天赋。”
这是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人肯定我的“没用”。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了连绵不绝的涟漪。
饭后，程妤要离开，我哥去车库取车。
程妤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个小巧的礼盒。
“初次见面，不成敬意。”
所有人都以为是什么贵重的腕表或配饰。
我哥瞟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嗤笑。
我回到房间，打开礼盒。
里面不是什么奢侈品，而是一整套专业级别的调香工具和几瓶罕见的香料原精。
其中一瓶，是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的格拉斯五月玫瑰。
还有一张卡片，是程妤亲手写的，字迹清秀有力。
“送给未来的调香大师。”
我捏着那张卡片，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
我哥推门进来，看到了那套工具，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程妤还真是有闲情逸致，送你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
他拿起那瓶五月玫瑰原精，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即嫌恶地皱起眉。
“我还以为程妤多有眼光，原来也会被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迷惑。”
他将瓶子随手丢在我的书桌上。
“蒋星尘，你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别以为得了程妤一句夸奖，你就能登堂入室了。在蒋家，在程家，甚至在整个上流社会，你这点爱好，连当个笑话的资格都没有。”
我默默地把那瓶原精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至少，她比你这个哥哥，更看得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