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砚舟好像被人打了一拳,怔怔的停在原地没有再追。
第二天一早,我拿着结婚证和从沈家离开时偷出来的存折来到了银行。
“取款,全部。”我把证件拍在柜台上。
柜员狐疑地打量我:“这是你本人的账户吗”
“我丈夫的,”我敲了敲柜台上的结婚证,“夫妻共同财产,有问题吗?”
这时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沈砚舟的轿车歪斜地停在路边,车门都没关好。
三个中年男女围着他推搡,是林妍的哥嫂和母亲。
“我妹妹在研究所干得好好的,凭什么调她去兰州?”
林大哥的拳头抵在沈砚舟胸口,
“今天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就去举报你滥用职权!”
沈砚舟的白衬衫皱得像抹布,金丝眼镜碎了一片镜片。
“别急,我这就去银行取钱……”他安抚着林家人,转身冲进银行。
我站在马路对面,透过银行玻璃窗看着他脸色突然煞白。
柜员对他摇头,他不敢置信地拍着柜台,最后颓然地走出来。
“钱呢?”林大哥揪住他的衣领,“你不是说拿钱赔偿吗?”
我没兴趣再看他们狗咬狗,把钱装好后转头离开。
回到招待所,服务员递来当天的省报:
“苏同志,您上报纸了!”
头版赫然是我昨天在考场外的照片,配着醒目标题。
第二版更有意思:“某研究所工程师生活作风问题引热议”
虽然没有点名,但全城都知道说的是谁。
推开门,浓烈的烟味呛得我咳嗽。
沈砚舟竟然已经坐在屋里,地上散落着十几个烟头。
“所长今早找我谈话了。”他声音嘶哑,
“先进工作者评选取消了,下周还要在大会上做检讨。”
他苦笑着指了指报纸,“领导看到这个,说要彻查我的作风问题。”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行李,把现金塞进去。
沈砚舟突然抓住我手腕,烫伤的掌心贴着我的皮肤,灼热的温度让我一怔。
“瑾言,”他声音发抖,“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甩开他的手:“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怕了。”
“不然当初和林妍在联谊会上接吻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错?”
“那都是做戏!”他突然激动起来,“她说要试探你对我的感情,我鬼迷心窍!”
走廊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林妍的父亲带着两个穿制服的人闯进来:
“沈砚舟!滥用职权调离职工,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沈砚舟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慌乱地翻找公文包,却一无所获——他账户里的钱,现在都在我的布包里。
“我……”
他张了张嘴,突然转向我,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脆弱,
“瑾言,钱你都拿走了,林家这边……”
“关我什么事?”我冷笑,“那是你的风流债。”
沈砚舟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墙上。
他颤抖着手从内袋掏出一张纸,盯着看了许久,才缓缓递到我面前。
“我想了一整夜,”他声音轻得像叹息,
“既然你这么恨我,宁可毁了我也不愿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手指在纸上留下几道血痕,“那就放你自由吧。”
我盯着离婚协议书上歪歪扭扭的签名,突然想起那年冬天。
他第一次来我家做客,看见我在书房翻译俄文机械手册时惊讶的表情。
那时的他,还会红着脸问我这个单词怎么读。
我掏出结婚证在他眼前晃了晃。
“现在是你想离了?”我把证件收回内兜,
“可惜,现在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