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史将袖中玉牌扔到我面前:“郡主,你大闹灵堂的时候将这身份玉牌砸在了我的头上。”
“你仔细看看,可还认识?”
玉牌碎裂,上面确实刻着我的名字。
一起被扔到我面前的,还有几个金瓜子。
李御史红着眼眶道:“郡主,这玉牌只有皇室宗亲才有。”
“这金瓜子也是皇上赏赐给端王府的,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玉牌被我藏在了国寺中,怎么会在此处?
至于金瓜子,这确实是我给时嫣的。
我将这些东西捡起,看向时嫣:“昨日你安排侍女来找我,说你在外面撞了摊子,问我借些银子赔偿摊主。”
“我才将这些金瓜子给你,让你赔给他们。”
“你为何会将这些东西给李御史,难不成你借银子就是为了赔李家的两条人命?”
时嫣突然跪下,她苦苦哀求道:“郡主,这些事情我一无所知。”
“郡主何必苦苦相逼,处处诱导,逼着时嫣顶罪呢。”
“郡主仗着身份尊贵,一定要逼死我这个穷苦百姓吗?”
明明是春日,时嫣额间却落下豆大的汗珠。
她原本计划一进门就将我杀死,顺势将一切栽赃给我,没想到情况会变成现在这般。
就在这时,婆母匆匆回府。
成婚六年,我待婆母如同亲生母亲一般。
从来没有仗着身份高,就对她颐气指使。
反而是日日晨昏定省,就连父王从封地送来的礼物,我也先由着婆母挑选。
剩下的,才用在自己身上。
我满心以为婆母会维护我。
没想到婆母听完事情经过后,厉声呵斥我:“嫣嫣谨小慎微,这几日都在府中照顾我,哪里有时间出去纵马。”
“反倒是你,这几日一直没有在府中,原来是闹出人命,出去躲罪去了。”
我当场愣住,质问婆母为何要撒谎。
婆母抬手便给了我一巴掌。
她低声道:“你成亲六年没有生养。嫣嫣却为我们穆家生了长孙,我自然要护着长孙的生母。”
“再说了,你不是郡主吗?求你父王来救你啊。”
这些话中隐隐带了些幸灾乐祸的滋味。
我终于明白,原来婆母也在嫉妒我的出身。
无论我如何恭敬孝顺她,我出了事,她都只想将我一脚踩死。
婆母对着李御史道:“李大人,我这个儿媳惯会仗势欺人。”
“今日您可一定要为民除害,也为您怀孕八个月的妻子报仇。”
想起妻子,李御史眼中起了杀意,他命人将我按倒。
穆青提刀走向我:“不必劳烦李御史,既然毒酒撒了,那我就亲自斩杀她。”
“也是为嫣儿正名。”
李老夫人着急扑到我身上:“事情没有查明白,怎么就逼着人去死。”
“你们有谁见过那日纵马行凶的女子吗,那女子究竟生了副什么样子。”
我紧紧抓住地上的金瓜子,哑着嗓子道:“你们谁能说出那日纵马女子的特征,我便将这金瓜子给谁。”
百姓聚集,看到金瓜子直了眼睛,纷纷开口。
“那女子红纱遮面,看不清样貌。”
“身量跟郡主确实一模一样。”
“身穿红色金线绣的鸾鸟胡服。”
李老夫人扶着我起来,我对着身后管家喊:“给我大开院门,进去找那件衣服!”
“所有院中人都不许动,就让李大人带着官兵进去搜。”
“看看那件衣服究竟在何处。”
时嫣贪财,金线鸾鸟红衣价值不菲,想必她不会随手丢弃。
肯定会好好收在自己房中。
时嫣脸色煞白,穆青上前将我踹倒,想要阻止官兵进入。
这一脚刚刚好踹在我的小腹上,我索性吃痛躺在地上,死死抱着穆青小腿。
我对着京中百姓道:“若是你们想看,便也进去一起找找证据吧。”
进入太傅府的机会可不多,百姓一拥而上。
他们看着官兵在后院四处翻找。
搜到时嫣房中时,官兵在一堆衣服下面,扯出了那件金绣鸾鸟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