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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我看见了坐在床边的岳母，她一脸心疼地看着我。
我勉强笑了笑，刚想开口岳母就拿起一份离婚协议书，递到我面前：“明泽，这几年你受委屈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当年要是没有你母亲我这条老命早就没了。”
“这些年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亲生儿子，我答应过你母亲，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我以为你娶了小语才是最好的选择，是柳家对不起你。”
岳母神色愧疚：“我都安排好了，后天是个黄道吉日，等我们把菲菲送走，你就离开柳家，去过自己的新生活吧。”
我看着岳母沧桑的脸，想起了曾经在柳家的点点滴滴。
五岁那年，我母亲用自己的命为我搏来一个靠山，这些年，不管是岳母还是大姨姐都对我很好。
柳家虽然对我有养育之恩，但这些年我付出了全部，还搭上了女儿的一条命，就算是还清了。
如今，我和柳家两不相欠。
我接过离婚协议，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等葬礼结束后，我就是自由身了。
岳母刚走，柳语就回来了，她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她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恶狠狠地骂道：“赵明泽，你个没出息的窝囊废！你除了会找妈告状，还会干什么？”
“我警告你，要是我和向岩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我弄死你！”
看着她恼怒的样子，我心里恨意滔天。
杀人偿命，凭什么菲菲死了，她还活着？
我死死盯着柳语，恨不得拿刀捅下去，可我突然想起女儿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时菲菲已经气息奄奄，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我的手说：“爸爸，是菲菲做错了，菲菲没事，你不要生妈妈的气好不好？”
明明不是她的错，到死她都那么懂事。
我掐住手心想站起来，还没等我站稳，柳语拉住我的手，把我压倒在地，粗暴地拽下我的腰带，扯下我的裤子：“你让妈把我叫回来，不就为了这个吗？”
柳语抬脚要踢我的下面。
我挣扎躲开，抬起膝盖朝她下面踢了一脚。
柳语疼得跳了起来，捂着肚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有病吧？当初孩子怎么来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现在在这儿装什么清冷佛子？”
“为了逼我回来，骗我说女儿要做手术，玩这种把戏，你可真够***的！”
听到她的咒骂，我面无表情地开口：“菲菲已经没了。”
柳语愣了一下，一脸嘲讽地打量着我：“我就说你是个没底线的窝囊废！菲菲可是你的亲生女儿，诅咒自己的孩子去死，赵明泽，你真让我恶心！”
说罢，她捂着肚子，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服：“我告诉你，再敢去妈那告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一直到她摔门离开，我都没说一个字。
等她走后，我站在浴室里，任由冷水从头顶冲下，恍惚间，我好像看见了曾经的我们。
我和柳语相识十几年，在她被贺向岩抛弃的时候，是我陪她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我相信那时候，我们是相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