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语脚步虚浮地走进女儿的房间,床架上只剩下一个床垫,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
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小床上,双手颤抖着抚摸床垫,试图抓住些什么,可什么都没有。
柳语猛地抬起头,她突然想起今天她和贺向岩在家里厮混时,我手里抱着的盒子。
那是女儿的骨灰盒!
当时骨灰洒了一地,她不仅踩了上去,还很嫌弃地跺了跺脚。
她还说骨灰很恶心,把她的鞋子都弄脏了。
柳语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床上,她双手抱头,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女儿天真无邪的笑脸。
恍惚间,她想起了前阵子结婚纪念日那天,女儿捧着幼儿园发的奖状站在她面前,怯生生地说希望能去拍全家福。
想起女儿稚嫩的脸庞,又想起白布下满身血洞的幼小身体,柳语的胸口突然一阵抽痛,明明她那么乖,她怎么会把她一个人关在那种地方?
“怎么会这样!明泽,菲菲……”
她捂着胸口小声呢喃,声音里满是懊悔和痛苦。
柳语猛地起身,踉跄着走到床头,她记得那张全家福就放在菲菲的床头。
可是床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空相框。
“我明明记得就在这里,怎么会没有!”
柳语急得到处翻找,突然她看见了垃圾桶里的碎片。
她颤抖着爬过去,努力地想把碎片拼好,可手抖得太厉害,怎么也拼不好。
看着照片背后菲菲的字,柳语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
“菲菲!我的女儿!怎么会这样!”
除了这堆垃圾,我什么都没留下。
突然,柳语像是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疯狂地拨打我的电话。
一次,两次,三次。
可不管打几次,电话那头却只传来机械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又接连拨打了好几个号码,可都没有任何回应,她心急如焚,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柳语这才明白,这几十年来,不管她做了什么,我都一直跟在她身后默默等待着她,只要她回头,就能看到我。
但现在,我不想再等她回头了。
她被贺向岩抛弃,是我陪着她熬过去的,她学业失利是我给她加油打气,我们从五岁相识,二十五岁结婚,到现在快三十年,一直都是我在迁就她。
可是她呢?
她一开始只把我当作哥哥,是她情场失意的疗愈工具,是她一再辜负了我的真心,是她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就在这时,门口有了响动,柳语眼睛一亮,以为是我回来了,快步冲下楼,却看见了贺向岩。
贺向岩头上缠着纱布,一脸委屈地看着柳语:“小语,你跑那么快,我担心你,也担心孩子,所以……”
还没说完,柳语拿起门边的雨伞对着贺向岩一通猛打,想把他打出去:“谁让你来的,滚出去!这是我和明泽的家!”
贺向岩一边躲一边想拉着柳语,不甘心地怒吼:“你清醒一点!赵明泽已经走了!可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就像之前一样。”
“我们曾经是那么相爱,难道你都忘了吗?”
“你忘了你跟我说过,你不爱赵明泽,我才是你唯一最爱的人啊!我们的孩子才是爱情的结晶,现在一切阻碍都消失了,你应该开心才对,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听到她的话,柳语停下了动作,缓缓转身,就在贺向岩以为柳语终于想通了的时候,她突然发难,用雨伞砸向贺向岩腿间,贺向岩吃痛倒在地上打滚。
“曾经?你也配跟我提曾经?我是怎么哀求你不要离开的,你忘了吗?我说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生活,是你把我抛弃了!现在说什么相爱,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柳语踩着贺向岩的胸口,贺向岩喘不上气不停地挣扎着,他痛苦的哀求着:“小语,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对你是真心的!”
柳语松了手,一脸厌恶地擦了擦手说:“我从来不信你有这东西,过去十几年,是明泽陪着我不是你,是我被蒙蔽分不清自己到底爱谁。”
“现在我明白了,其实我早就爱上明泽了,至于你只是我曾经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