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或者说，地脉。」玄静的声音依然平静，「古人认为，大地有其脉络，如同人体有经络。某些特殊的地方，因为地质结构、历史积淀、或者强烈的情绪残留，会形成一些……异常的能量场。这种能量场，可能会影响人的感知，甚至记录下过去发生的某些强烈片段的『影像』或『声音』。」
我下意识地想反驳，这太唯心了。但看着秦远山严肃的表情和玄静那双清澈却认真的眼睛，我把话咽了回去。或许，这就是他们所谓的「调查思路」？
「你们的意思是，新兵连宿舍床下的『手』，是这种……地气或者地脉记录的影像？」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像质疑。
「是一种可能。」秦远山接过话头，「我们称之为『地影』——烙印在地脉中的强烈恐惧或其他情绪的残留。通常只在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时间，被特定敏感的人感知到。新兵刚入伍，心理防线最脆弱，容易成为『接收器』。」
他顿了顿，看着窗外：「很多军营，特别是那些老营区，建立的地方，可能在过去是古战场、刑场或者乱葬岗。地下的『记录』本来就复杂。再加上军营本身聚集的阳刚之气、纪律性，有时反而会压制这些『地影』，使其只在个体感知层面显现，难以被仪器捕捉。这就是为什么监控拍不到东西。」
这套说辞，听起来像是把民间传说、地质学和心理学杂糅在一起的怪胎。但我不得不承认，它至少提供了一种看似自洽的解释框架，比简单的「集体癔症」要多点内容。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我问。既然被分到了这个组，总不能天天坐着看档案。
「复查。」秦远山言简意赅，「去事发地看看。虽然过去这么多年，营房可能都翻新了，但地基没变，地脉没变。我们需要实地勘察，收集数据。」
他指了指墙角几个金属箱：「那里有些设备，我自己改装的，能捕捉一些异常的电波、磁场、次声波信号。玄静则负责从他的角度『感知』环境。」
玄静微微颔首，收起罗盘：「地影的形成和显现，往往遵循一定的规律。需要结合当地的地形、水脉、历史记载来分析。」
于是，我的第一项「特殊档案整理」工作，就是跟着这两位「专家」，重返那个 1998 年出事的 XX 军区新兵训练基地。
基地还在老地方，但营区已经大变样。当年的老平房宿舍大多拆除了，盖起了崭新的楼房。我们费了些周折，才找到报告中所指的那片区域。老宿舍楼原址上现在是一个篮球场。只有旁边一栋作为仓库使用的老旧红砖房，据说和当年的宿舍是同一时期修建的。
基地现任主官显然提前接到了通知，对我们的到来虽然客气，但眼神里也带着几分好奇和不解。毕竟，一队人来调查二十多年前的「闹鬼」事件，实在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