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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时候秦羽正在门口等我,他还真是爱她入骨,都是天子了,还事事亲力亲为。
我心里慌乱,虽然有草帽遮挡也下意识低着头,只敢看着自己脚尖。
接银子的时候又碰到他的手,烫到心中一震。
银子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起身时草帽被他碰掉了。
他怔怔盯了我好一会儿,[姑娘,你的脸…]
我大舒一口气,连忙道:[无事。]从他手里拿过银子跑了。
也对,我这副鬼样子,谁能认出来。
第二日婆婆就好了,我只送了一次,自以为瞒天过海,这日却在地里遇见了秦羽。
我不知道他站在哪里看了我多久,我举着锄头转身时,霎时山崩海啸。
我满脑子就一个字,逃!
但是腿脚不争气,一下子跌坐在刚翻好的泥土里。
他那样的身份,却不顾土里还蠕动着断了身的蚯蚓,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来扶起我。
[你怎么样了?]
[没…没事。]我堪堪站住,[多谢,我得回去了。]
我知他认出了我,却还是想装傻。
结果刚刚迈出步子,手腕便被他从身后抓住了。
他说:[惜儿,跟我回去好吗?]
回去?
凑上另一边脸给你烧吗?
放那把火的时候,可曾想过还有个熟睡的我?
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甩开了他的手。
他在篱笆外跪了半日,被我泼了一盆洗菜的污水。
我深知他是恶魔,又怎么可能跟他回去。
婆婆回来之前,他走了。
而我一觉醒来,却在秦羽怀里。
这个世界疯了!
他会打我骂我,会虐待我要我身子,却独独不会揽着我睡觉。
他察觉到我醒来,大手将我脑袋按进他胸膛里,语气似带着哽咽:[我以为,我永远失去你了。]
这世界如有后悔药,我想除了我,苏惜是最想要的。
她应当不会再让秦羽陪她游玩,也绝不会在这个小镇想吃糖葫芦。
秦羽回去之后,不顾所有人反对,要以正妻之礼娶妃。
奢华程度,与娶皇后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拜堂之时我不愿弯腰,有嬷嬷要上前按我,被他制止了。
那日我站得笔直,他一人拜完了堂。
洞房时不待他进来,我自己掀了盖头,他复又替我盖上,[惜儿,我们在成亲。]
我一把扯下,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对他残忍,对我自己也残忍。
我说:[我成过亲了。]
他颤了一下,眼里竟是我不曾见过的伤痛。
[再给我次机会,好吗?]
机会?
我那么多次死里逃生靠的是机会吗?
见我不答,他将我身子压下。
亲我眉眼,嘴角,甚至细细舔舐我脸上的伤疤。
我推开他的头,问他:[你确定要吗?]
他愣住,下一刻又惊又喜,[惜儿,可以吗?]
我拉开婚服,给他看我右肩的烙印,[你还要吗?]
他揪着头发,一下砸在我身边,[我们不要彼此折磨了好吗,好好的不行吗?]
话说得轻巧,谁不想好好的呢?
又一个大婚之夜,仍旧是外头比里头热闹。
我说:[秦羽,我们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