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少年得志,年纪轻轻便已居越骑校尉一职。
而我朝天音琴赛四年一次。
夺得魁首者,能得皇上钦点,入乐府令做女乐官,官居四品。
与沈墨的越骑校尉同阶。
我想做女官,我想,叫旁人不轻看我。
其实从前,我与沈墨在一处时,从未觉得自己低他一等。
我虽养在沈家,可除却沈墨送我的珍玩。
吃穿用度我不曾花过沈家一分一毫。
我爹娘虽病逝,家产却还在。
更别说,远在青州的外祖和舅舅每月还会寄一笔不菲的月银给我。
我性子一向寡淡,从不愿与人争抢。
之所以这般。
是因几年前,我无意听到沈伯母与人谈及我。
「结亲?不过是儿时的玩笑话,怎作得数?」
「婉吟是个好姑娘,只是她身子太差,还有身份,配墨儿……也低了些。」
「雪儿倒是不错……」
我爹娘早逝,背后没有倚仗。
外祖在青州只是个九品的知事。
舅舅不喜官场,从了商。
身份门第的确不如苏雪儿。
可爹娘自小便教我勿自轻,勿自贱。
他们看我外表柔弱,却不知我是个倔性子。
从前我心悦沈墨,我便心甘情愿努力与之匹配。
如今沈伯母说我不配,我便偏要证明我不逊色任何人。
我苦练琴技,十年磨一剑。
魁首我势在必得。
谁曾想,比赛前夕,苏雪儿将我骗到她屋中。
她冷眼看着我。
「姜婉吟,你以为你参加比试做了女官,墨哥哥便会娶你?」
「他如今眼里心里皆是我,你怎还这般恬不知耻地纠缠不休?」
我面色平静,从前我参加天音琴赛的确是因沈墨。
可现在,我只想为我自己。
「他娶谁全凭自己的心意,与我参不参加比试,做不做女官,有何干系?」
「你既说他心里的人是你,又何必来同我说?」
「苏雪儿,我若是你,与其在此浪费口舌,不如用这时间多练一遍琴谱,省得明日出丑,失了颜面。」
她性情浮躁,其实并不爱这些平心静气的东西。
许是被我戳中了心思,她气得扬起一旁的花瓶朝向我。
我心中一惊,后退几步,护好自己。
却没想到,她转瞬将手中的花瓶砸向了自己的手腕。
鲜血霎时染红了她的衣袖。
而我站在她几步的地方,目瞪口呆。